黃鱔將衣領又緊了緊,似乎這樣就可以更好地擋住呼嘯的寒風。

黃鱔並不是他的真名,而是名號。他人如其號,手上練的有走歪道的絕活兒,還非常滑溜,是江市道上很有名氣的高手。

前兩天他接了一單活兒,很肥,在他看來很容易,但僱主強調一定要小心,要緊盯住目標,還要他等著動手的訊號。

但時間過了兩天,這條路他兩天裡來回走過很多趟,對目標房屋觀察的很細,並沒發現什麼危險或奇特之處。

他是一個講“信用”的人,為了報酬,不惜在大冬天的寒風中受罪。

這邊的風比城區裡的風要冷。

不遠處的大江,和這三棟房屋上的小青山,使吹過來的風帶上了很重的溼氣,溫度更低,那股寒意往衣服裡透,讓人難以忍受。

黃鱔兩根指頭捏住燃到最後菸嘴,狠狠地再吸一口,將菸頭踩碎,準備從下面的路繞一圈。

這時,路的盡頭出現了兩批小年輕,並很快動起手,叫喊打鬥很熱鬧。十幾分鍾後,那些小年輕和周圍看熱鬧的人散去,卻並沒有人報警,看那些人的神色,似乎是對這種事習以為常。

黃鱔跺跺腳,步伐快了些。

他習慣地又看看四周,包括電線杆高處,都沒有攝像頭,心裡莫名其妙地放鬆了好多。

這裡是窩屯區,有可能是江市唯一沒有開發的地方。

路是新鋪的路,但房子還是四十年前的房子,與遠處的高樓大廈和繁華完全不搭,看著像兩個世界。

有兩棟樓都是五層高,據說樓裡面的住戶很多都搬走了,後來有些人圖便宜,也是賭拆遷,買下了空出來的房子。

但這些人註定要期望落空,一直以來沒有任何關於拆遷的傳聞傳出來。

最裡面的那棟樓只有三層,聽說現在只有五戶人住,最邊上的一樓正是黃鱔這次任務的目標。

他剛走了一半,手機上收到了來信,寫著:今晚。

黃鱔笑了,凍僵的臉皮扯的有點疼,他不顧得搓一搓,轉身跑向路邊停著的車。

天氣預報說江市這幾天要下雪,氣溫會持續走低,要廣大市民注意保暖。

入夜後黃鱔換了身衣服,不是為了保暖,而是為了行動靈活。

黑夜裡,窩屯區更加寂靜。

兩棟五層樓裡只有三家有燈,目標樓裡沒有一絲光亮,在黑夜中不細看還以為就是後面的小山。

黃鱔將車停在外圍,用望遠鏡時不時觀察那棟樓。

直到午夜之後,窩屯區除了路燈再沒有一處有燈光,他下車半跑著來到小樓前。

不到一分鐘,一樓這間房子的防盜門被開啟,黃鱔像主人一樣推門走進去。

然後,他返身輕輕地將門帶上,只留了一道縫。

但他再回身,卻有些疑惑。

開門的時候,屋裡面一片漆黑。怎麼現在可以隱約看得見東西了?

沒有燈,沒有發光源,這是怎麼回事?

他四下看看,又聽聽有什麼動靜,卻沒有任何異常。

僱主要他偷的東西是大包的調料,所以在稍微停頓後,他向廚房摸過去。

他很小心,很仔細,腳步很穩,步子很輕,在這幽寂的寒夜裡只發出微微的腳步聲。

但他走了一會兒,不知道怎麼著就拐了個彎,進了屋裡的一個門。

那感覺好像不是他拐彎,而是房子轉了個方向,他直直地走進了門!

如果在進門時黃鱔對看得見東西的現象沒注意,那此刻他已經感覺到不對了。

他想起來了,這種看得見的情況他見過,在電視裡見過,就是房間鬧鬼時那種陰森的光線,只不過這裡比那種情景更暗,看得不清楚。

黃鱔腦後冒了一絲冷氣,身上毫毛倒豎,從腰上拿出了一把小匕首握在手裡。

誰都知道這玩意兒對那類的東西沒有用,可手裡有東西,膽氣就要壯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