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瑜白身後的諾葉剛開始還有些詫異,但她心思細膩,從錦歌掉下來那一刻就什麼都看出來了。

“錦歌兒,你怎麼還偷偷溜出來跟著我呢?你瞧瞧,我什麼也沒做。不過是兄長回京,我來看看罷了,並沒有什麼好玩的。”諾葉幫著錦歌圓謊,這個說頭倒是沒有任何問題,然而——

“有,小郡主說我家王爺這兒的風景不錯。”凌子蘇身旁的小廝青兒沒輕沒重地道。場面一時尷尬,連諾葉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並且錦歌的臉跟一張年畫似的。

“我……”錦歌欲言又止,轉身跑走了,諾葉叫她她也沒有回頭。她慕錦歌今天可是在凌子蘇面前把臉都丟盡了。她琢磨著凌子蘇應該不會對她這個調調感興趣,果然還是諾葉嫂嫂那樣的招人喜歡,她決定向諾葉嫂嫂靠攏!

錦歌回到宮中,和太后吃過飯就去了樂坊學古琴。一連幾日,錦歌都沉浸在樂坊裡。瑾瑄可就憋壞了,她去壽康宮沒見到錦歌,四處尋找後,她萬萬沒想到會在教樂坊揪出錦歌。

“你不是最擅長彈琵琶嗎?怎麼,反彈琵琶不香了,現在要反彈古琴嗎?”瑾瑄笑眯眯地看著錦歌,“是為我大哥學的吧?”

“才不是呢!”錦歌想到那天的尷尬,又羞又惱。瑾瑄見錦歌變了臉,似乎有些生氣,便趕緊道:“好好好,不是便不是吧。我想出去逛街了,你陪我?”

京城街巷從來是不缺樂子的,顧瑾瑄拉著錦歌這才一出來,就看前面不遠處又是一通“賣身葬父但慘遭無良惡霸調戲”的戲碼,周圍看戲的圍的簡直是裡三層外三層。

顧瑾瑄不感興趣,撇撇嘴便打算繞去另一條街,她今日是出來散心的,不是匡扶正義的,更何況這小娘子看著也不窮,估計就是出來博人眼球的。

在城內討生活的,就沒有揭不開鍋的人。

這種戲碼全國平均每日要上演兩三回,但絕不會在京城出現。

顧瑾瑄覺得沒意思想走,錦歌倒是萌生了一絲同情心。

太后仁慈,錦歌又自小打太后身邊長大,耳濡目染,行事作風便也沾染上了一些。她雖在外胡作非為,但多是為人打抱不平,如今見這惡霸當街欺人,自是忍不住想要出手教訓。

那惡霸將“賣身葬父”牌子踢到了一邊,作勢便要掀起旁邊草蓆上躺的人身上的白布,那賣身女子死命的拉著惡霸,防止他辱褻已逝之人。

“住手!光天化日你好大的膽子!”

錦歌拉著顧瑾瑄擠進人群,二人身上還是男子裝扮,乍一看還以為是兩個翩翩少年郎,但就是聲音略微清脆了一點,還有一個矮了一點。

錦歌一時間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上前擋在惡霸與女子之間,厲聲質問:“這皇城之下你眼裡可還有律法?”

“哦?哪來的管閒事的。”惡霸收回了腳,打量著面前的人,一雙眼睛滿是不懷好意,臉上的橫貫的刀疤更添幾分猙獰。他盯著錦歌看了一會,然後放肆道:“小娘子長的倒是挺美,這就算是男子裝扮也挺帶感的,要不這樣,你跟我回去,我就放過這老小,怎麼樣?”

顧瑾瑄聽不下去了,這人講話真是倒胃口,她一個箭步翻身上前,上去衝著惡霸的臉就是一腳,將惡霸踹的倒退幾步,然後護在錦歌身前,神情挑釁:“我看你這長相也挺帶感的,讓小爺我踹上幾腳,今日這事我便不同你計較,你看怎麼樣?”

“你算個什麼東西,我告訴你!老子是戶部侍郎嫡二子!今日剛回京!識相的就給老子跪下來道歉!”

錦歌與顧瑾瑄對視一眼,眼裡盡是不解。戶部侍郎嫡二子是個混賬,這她倆知道,這人有一半的糗事都是她倆揍人的標準。戶部侍郎嫡二子面上有疤還長的不盡人意,這她倆也知道,而且曾經偷偷摸摸的去瞻仰過。

後來戶部侍郎覺得這個兒子太讓人糟心了乾脆送出京讓他自己反思幾年,時間一長,眾人也差不多忘了這人長什麼樣了,一時間竟被惡霸唬住了。

錦歌聞言一笑:“戶部侍郎?大的過大理寺卿?”然後不等其他人反應,從顧瑾瑄身後走出來一步一句連珠炮似的問道:“你可知道擾亂街巷秩序是何罪?當街欺男霸女是何罪?仗勢欺人是何罪?對郡主不敬又是何罪?”

她逼著那惡霸不住的後退,轉頭看了看地上那還在無助哭泣的女子,對著面前讓人倒胃口的人又是一句:“你覺得戶部侍郎保得住你?”更何況他是否願意頂著對皇家不敬的罪名為一個毫無出息且不得寵的兒子出頭?

顧瑾瑄想為小姐妹鼓掌,但是她忍住了,她不能壞了小姐妹好不容易造出來的氣氛。

太仗義了!太霸氣了!

而且錦歌兒沒有把她捅出去,這下子回宮應該不會被禁足。

其實錦歌郡主的混世魔王名號,有一大半都是顧瑾瑄的功勞,顧瑾瑄每次闖禍就會被皇帝禁足,但錦歌因為太后寵愛,皇帝也不好意思頂著太后的壓力禁足錦歌。然後就造成了架顧瑾瑄負責打,頭慕錦歌負責出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