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貂騎士(一)(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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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
“啊?”畢昂普尷尬的驚歎著,同時伴隨著資訊科技部兩位資料採集員的嗤笑聲。
“呃……不對,這是總電量,應該是19.6℃。”
景陽的臉一陣滾燙,滿腦子都是更衣室裡大家前仰後翻的大笑場面,但指令就像是一群野狗,並不會因為怕他出醜而放棄撕咬,好不容易搞定一隻,就又衝出一條更飢餓的。
“那不是前置主燈,是通風口關閉!快開啟,你會被憋死的!”
“景陽,艙門單透不是全黑,你至少得能看到外面。”
“……”
“現在請確認捕捉環佩戴無誤,然後開啟動態同步。”
數不清按錯了多少次,這就像在商場的大展板上刮獎,完全是靠著厚臉皮和畢昂普的耐心才跌跌撞撞的透過了啟動前安檢。
他抖擻了一下四肢,然後伸出食指,放在了艙門左邊高爾夫球般大小的螢幕上,為了讓駕駛員有調整姿勢的時間,螢幕上閃過一個倒計時,景陽像剛洗完手那樣甩了甩胳膊,然後自然的垂落,緊張的等它完全變成青色。
現在龐屋就成了一臺巨大號的木偶,會模仿他所有的肢體動作,不過因為反饋疊加的存在,實際動起來並沒有那麼簡單。
就像有一種奇怪的慣性縈繞左右,第一次駕駛時他先是抬不起腿,如同罰站,後面又抬的太高,膝蓋幾乎打到肚子上。
體測的確不是沒有必要,這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萌巨人就是一匹野馬,若沒有足夠強硬的韁繩只會被它拖著亂跑。
而今天的第一個任務是傷情救助,兩臺棉花嘴把假人放在中間就快速的離場了,似乎是擔心半吊子駕駛員準心不穩錯抓起自己。
這個看似再輕鬆不過的動作就是一個陷阱,那假人脆得像層宣紙,考驗的就是指尖敲到好處的力度。
景陽上週嘗試的時候,像自己抓東西那樣簡單的伸手,卻發現龐屋的重心完全不同,直接沒有穩住跪倒在地,整整四天都被人笑話現在拜年有些太早。
所以今天他吸取教訓,先是按照規定老老實實的蹲下去,然後再雙手協作,如同用簸箕那樣把隨時可能被捏破的假人掃進自己的手心。
“很好,不過單臂託舉會容易造成二次傷害,運送時必須雙手重疊託舉於艙門前,這樣也方便觀察……”畢昂普幫忙心切,還在指揮部裡不停地做著提醒。
不過就要大功告成之時,許久沒有動靜的電梯從樓上降下,一輛載重車衝了出來。
那車不按規定等訓練結束,而是徑直開向最裡面的停靠區域,景陽慌忙躲閃連挪了好幾步,雖然沒有一屁股摔在地上但卻跨成了一個弓步,手裡的假人也因為緊張而被捏成一團皺巴巴的廢紙。
“太危險了,幸好沒撞上!”畢昂普從小指揮部裡跑出來,其餘幾個人也走出更衣室圍到了車旁。
汪江猜從車上走下來,大部分訓練日中他蓬勃的肌肉總能帶來積極的心態,不過今天卻明顯生著悶氣,看見驚魂未定的景陽跳下了龐屋,他也只是很敷衍的揮手致歉。
“不是去陪女朋友打疫苗嗎?怎麼,吵架了?”瑟玲覺得這幅表情背後肯定有原因。
“不,掛號排隊都很快,醫生態度也很好。”
“那就是餓的了,那附近的幾家館子這會正是高峰期。”康戈爾斯基摸了摸自己的肚皮,經過高強度的訓練他體內也能量告急。
“也不是,她考慮的比我周到,去的時候就定好了位置。”
“那就是走錯路,過了沒必要的收費站……”
“別猜了,我回來的時候,看到三個漂流黨在農博市場的牆上塗鴉——‘屠夫龐屋是漂流黨滅絕者’,我就衝過去想把他們趕跑,但沒注意還有同夥,打不過我就玩陰的。”汪江猜往旁邊挪了一小步,指了指載重車的駕駛室。
那車廂裡全是噴漆,而且顏色豐富無比,就像接連引爆了十幾顆藏有劇毒的罕見皰疹,如果不是在屁股下墊了一堆披薩盒,汪江猜可能就得站著開回來。
“漂流黨就是沒心沒肺,”杜瑪嚥著口水往回退了退,雖然中間還隔了好幾個人,但他依然擔心塗料染上自己,“他們有麻煩時你是英雄,完事之後你就成了垃圾桶。”
“說到底大家還是懼怕龐屋,我們乾脆給它做個背心吧——‘放鬆,我只有362KG!’”汪江猜自嘲的做了一個舉牌子的動作,就是買珠寶不付錢被帶進警局時要拍攝的那種。
“是不是該把龐屋設計的再圓潤些,應該會增加安全感。”和一堆男人相比,瑟琳更擅長從理性的角度尋找突破口。
“這外觀難道還有繼續讓步的空間?我看就算穿個裙子……”
“安靜,都別吵了。”畢昂普打斷了怨聲載道的吐槽,這種控場已經成了他生活中既無奈又擺脫不了的一部分,“躲是躲不掉的,和漂流黨相愛相殺本就是安平署的宿命,不過正式上街之前,我們肯定有辦法讓他們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