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間,昭昭的旁邊驚起了一聲慘叫。

昭昭猛地哆嗦了一下,驚愕瞪大著雙眸,往旁看去,是見那白大褂拿著手術刀,在一個四肢綁緊的人身上來回比劃著。

手起刀落,周圍四處是濺起的紅色。

慘叫聲一聲比一聲尖銳,直至消失不見。

不施麻藥,以作宰殺。

昭昭被迫看完這整個過程,她想到了那節親子課,顧斯錦呈現的模型。

但真實往往比模型更為觸目驚心,更為血淋淋。

“呀啊!不要!”

望著剛剛的人露著凸起的眼球歪向她這一邊,昭昭終是忍不住尖叫出聲。

這一叫,就將旁邊白大褂的目光齊齊朝她看了過來。

一個個望向昭昭的眼裡都放著光,有的互相說了什麼後,就朝昭昭這邊走了過來。

手裡的巨大針管,是昭昭不容忽視的。

瞧著他們往其走近,昭昭雙眸睜圓瞪著他們,開始掙扎起來,被綁住的雙手雙腳發狠地想從那細鐵絲中抽出來。

每被鐵絲勒緊一次,滲出的鮮血就將其染上一分,直至那鐵絲越來越滲入,似要將那細嫩的手腕勒斷,昭昭都渾然不覺。

她的眼中,就只有離得越來越近的針管和白大褂們猙獰的笑容。

“不,不要!啊!”

“昭昭,昭昭!”

昭昭倏然閉上眼,預想的疼痛並沒有襲來,取而代之的,是耳邊擔憂的叫喊,及肩膀的晃動。

昭昭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睜開眼,小拳頭一直攥的緊緊的。

不知過了多久,直至彷彿聽到自己耳邊是宋墨澤的聲音後,昭昭才小心把眼睛撐開一條縫。

“小叔……”

等看清了宋墨澤,昭昭低喚了一聲,小手忙揪住男人的衣袖,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了,生怕再眨眼,眼前的小叔就不見了。

劫後的餘怕讓昭昭圈緊了宋墨澤的手臂,低聲啜泣道:“昭昭,昭昭被壞人抓走了,他們綁緊昭昭……手手很疼,很疼很疼。”

精神一旦鬆懈下來,方才讓鐵絲勒著的疼痛就給小糰子記起來了。

昭昭委屈巴巴地癟著小嘴,把小手舉到宋墨澤的面前,但那一截手腕上,卻是任何傷痕都沒有,一如既往的白皙、細嫩。

昭昭愣住了,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反覆察看著。

“奇怪?怎麼沒有受傷?!”

剛剛的疼,是真的有的!

昭昭難以置信極了,擔心宋墨澤以為自己在說謊,昭昭噔時急了起來 。

“小叔,真的有的!很疼很……”

“我知道我知道。”還沒說完,宋墨澤就抱緊了昭昭,手順著她的頭髮道:“抱歉,小叔不應該把你留在這裡的。”

他去申請特殊事件介入調查的檔案了。

結果一回來,就看到昭昭暈在了四樓的走廊裡,煤球在跟什麼對抗著,很是艱難。

而巡邏隊好像也看不見那裡躺著個孩子一樣,一問即,也只是說“那個孩子剛剛還在這”“不知道去哪了”。

唯有他能看見,唯有他將昭昭抱在懷裡後,他們才錯愕地看著他,道“這孩子從哪冒出來的”。

現在看來,小糰子定然是被捲入到夢境當中去了。

而那個夢境,很真實。

真實到,它大抵是真的發生過的。

“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