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有督軍大人的口令,如果是真的,但凡可以去要督軍大人的手諭,我等見了也不會為難你,既沒有手諭就想要擅闖,見你好歹是個校尉,我們已經很給你面子了,若是其他人,我們的長矛早已刺入那人的身體。”

其中一人跟著呵責到,那女子的臉上掛出一絲尷尬,不知如何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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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女子的耳邊傳來一陣聒噪的聲音,清晰的嘶喊也拉回了女子的精神。女子抬眼望去,一位老孺恰好映在自己的眸子裡,滿頭的銀絲在風中顯得凌亂,幾名士兵正拉扯著她的軀幹,其餘的民眾帶著鄙夷和漠然的眼神看著老孺,細望過去,那老孺的身下還依偎著一個孩。女子再度端望過去,那孩子的眼神充滿了害怕和無助,清澈的眸子下泛出陣陣淚光。一隻黝黑的小手緊緊抱著那老孺不放,伴隨著老孺的哀喊,那孩子也不斷哭泣著。見此情形的女子,立馬驅馬趕去——

“大人!”女子的馬匹行至身前,一名士兵從那老孺身上移開,對著正在從馬背下翻下的女子行禮。

“閃開!”女子拂手將那名士兵推開,委身曲躬去扶起老人。

“大人……?”那名被推開計程車兵惶然的開口道。

“你們就是這樣對待老人的?”女子將老人和孩子安撫在一側,起身呵斥到幾名動手計程車兵。

“……大人…遷徙的規矩……荒野行進的隊伍里老人殘疾傷員需要遣送至部隊外圍……”動手的幾位士兵都將頭微微低下。身後的行進隊伍裡也漸漸傳來嘈亂的唏噓聲。

“我不是故意掩藏的,我不是故意掩藏的……求求你們看在孩子的份上……讓我待在隊伍裡吧……”

“……”女子沒有開口,蹲下輕輕撫摸了那孩子的臉頰。那孩子眼眸同樣透著光看著女子的面龐。

“這孩子自有他父母照顧,你這樣只會給他人拖後腿的……”那群士兵中有人淡淡道出。女子聽見後,回首怒目一盯,嘴角用力咬合了一下,卻沒有開口斥訓,士兵瞧見也連忙閉了嘴。

氣氛沉寂了片刻後,那老孺才緩緩開口道出:

“他父母早在晨曦谷獸潮時就殞命了……”

話音落下,現場的氛圍也再度變得沉寂,那人群裡的唏噓聲也漸漸淡了下去。士兵們也都默然的看著老孺。

“他的父親也就是我的兒子……是勇猛抵禦獸潮戰死在城門下的!他的母親也是為了保護我們娘倆兒才丟了性命,我老了不要緊,但你們不要拿孩子痛楚來刺激他,漫長的行程裡,你們哪個不是靠別人的犧牲才走到這兒的!我只求待在孩子身邊……照顧他到下一處人類聚集地為止……”

老孺悲亢的吐露著內心的傷痛,凹陷的臉皮上也被淚水浸滿。

眾人圍在四周,沒有人言語,那女子望著老孺悲傷的面容臉上也顯露出幾分愁苦。

“奶奶……”孩子更加緊實的依偎在老孺的懷裡,顫抖的聲線讓人抑制不住的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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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規矩就是規矩!”

忽然——原本默然的空氣裡傳來一聲冰冷的責令。

“大人!”

眾士兵回首,那名先前談到的督軍大人赫然出現在眾人身側。

“大人……”女子見聞也立馬謙恭的行禮到。

“你說的不錯,我們都是靠著別人的犧牲才走到這裡!但你沒明白,犧牲是要具有意義的,無謂犧牲就叫送死!白痴!而你現在這樣無疑讓你的兒子和媳婦的犧牲變成白費。”

“大人……!”女子憤憤到。

“夠了!把他們拉開,孩子轉移到馬車上,把她遣送出去!”

“是!”

劇烈的撕扯下,老孺和孩子都發出痛苦的嘶鳴。

“大人,這樣未免太過殘忍了!就不能……”女子話音未落,督軍便又斥責到:

“住嘴!為晨曦谷犧牲的人整個寂靜墓園都裝不下!你懂什麼?”

“……我。”

“等你親眼看見,因為你的無能導致身邊的人被拖累時,你就不會這樣覺得了!”

幾陣喘息後,那群拖拽著老孺的身影變得越來越遠,孩子的哭泣和吶喊聲也變得越來越空寂,黯然的天空之下充斥著一股漠然的無助感。

“駕!”

女子奮然驅馬追去。

“他們理應得到庇護!不應該被漠然對待!”女子的聲音從馬車隊背後傳來。馬匹的身影行至一側時,一名銀甲騎士執槍攔住了。

馬背上,那名督軍依舊顯得冷酷,面露輕視的撇了一眼拱手的女子。隨即又面不改色的命令部隊繼續行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