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已經到了上午十點多,今天難得的碰上了晴天,擇日不如撞日,多拖延一天危險就多一翻,就選擇今天進行淨化儀式好了。

範某人好好的參謀了一下週圍的地形,最終選擇了一個半開放的石頭聖壇,周圍空曠沒有遮擋物,避免了某個吸血鬼之王到時候拼死突圍。

飛齋從空間裡掏出大量的裝置—鍍銀鐵籠、成桶的聖水、多個被主教他們開光的銀樁和十字架…然後在淨化現場邊上將四連裝加特林準備好,謹防意外。

小雀斑神父開始對行刑人何西亞(Hoshea,拯救。狼人少年的新名字)做最後的祈福儀式,這一次小夥要在狼人化之後、理智尚未喪失之前克服血族的奴役魔法,對德古拉伯爵發出致命的一擊,然後解除掉狼人化(如果無法自行解除邊上的某個猥瑣貨會幫他一把),接下來的一切就交給了主的意願了。

經過多天的接觸,得知自己還有救的狼人少年燃起了生的希望,那位冷酷的大叔(範某人)願意收他為徒,將他培養成合格的獵魔人,自己的命運變化之大是在令人感慨萬分。

飛齋開始將今天的幾位主角放了出來。首先出來的就是弗蘭克斯坦博士,這位固執的大個子要親眼目睹自己仇人的死亡,它現在激動的抱著那本《聖經》做著祈禱,並且願意在接下來的儀式上負責操控機槍平臺警戒四周。現在這個失去父親的孩子終於得償所願了,之前為了將血族一網打盡,辛苦它一直憋在空間裡沉睡,直到德古拉伯爵落網後才短時間的出來透了一次氣。

第二個出來的是還躺在休眠倉昏睡的安娜.維勒利斯小姐,由於某個老司機複合休眠法術的作用,一向不在神秘學上鑽研的飛齋無法解除掉那傢伙的後手。鵝總傳遞的方案有兩個—直接送回總部進行淨化,然後招納位公司的一員(不過這個世界就會判定她死亡,整個維特利斯家族之前所有犧牲的勇士靈魂都會下地獄);要麼看看這個世界上神秘側力量是否有可以針對性的應對措施,不過這樣需要碰運氣。為了不讓那個英雄家族白白的犧牲,現在只能先走一下保守的路線。

之前的老司機也被飛齋描述成了被地獄力量引誘而墮落的超凡者(反正這麼說也沒錯),專門喜好蒐羅無辜少女的那種惡人。而飛齋來到這個世界的任務之一就是將他繩之以法(某種意義上,這也沒錯),這樣的恩恩怨怨也解釋了他的來歷與過往(全靠教會自己腦補),如今,墮落者已經被繩之以法,黑暗勢力也被摧毀,當完成一切以後,飛齋也該踏上離去的道路了。

最後一個出來的是差不多成了泡菜的德古拉伯爵。這回伯爵終於體會到凡人智慧的恐怖,喜歡契約月的漏子,不僅僅是魔鬼的權利,有的時候人類的想象力讓神魔感到驚歎:某個猥瑣貨害怕泡在水族缸的伯爵寂寞,在私人空間裡給它進行了私人訂製—大功率日光浴、聖經唱詩班立體音響…總之,把伯爵感動的暈了過去。作為今天淨化儀式的主角,這幾天通通享受24小時不間斷的VIP服務。

從生命的跡象看,伯爵已經被削弱致極致,可血族強悍的恢復能力還是吊著它一口氣,沒有讓它當場斃命。極致的虛弱令其昏迷—這對在場的人算是一個好訊息,安樂死總比大刑伺候更容易讓人接受。

現在時間中午11:39,再過六分鐘,就是傳說中的午時三刻了!飛齋對在場的人做了個手勢,大家稍微向外散開,兩位驅魔人和科學怪人組成了一個三角形防衛圈,小雀斑神父則守在昏迷的安娜.維勒利斯小姐邊上,狼人少年何西亞脫掉了自己的外套和鞋子,全身僅穿著一個鬆快的大褲衩向前,他的眼神飄忽不定,恐懼、猶豫、怨恨、憤怒互相交錯著,最後,他閉上了眼睛,等到睜開之後目光中僅剩下了堅定,對執行正義的堅定。他開始雙手抱住自己的肩膀,全身開始膨脹,灰黃色的皮毛撕裂了他的面板,最後當他鬆開雙爪的時候,場地上僅剩下了一個佝僂著背的狼人。

理智尚未從他眼中散去,何西亞拼儘自己最後的理智,向固定在鐵架子上的吸血鬼之王撲去,張開自己的大嘴,衝著德古拉伯爵的脖子咬去,雙爪也抓住了伯爵的腦袋和身體,然後用力一分—

劇烈的疼痛驚醒了昏迷中的伯爵,可是在現場陽光、聖物的壓制下,它根本無力反抗自己的命運,掉在地上的頭顱張開了嘴巴,似乎想說什麼,可什麼都沒說出來。最終伯爵的目光失去了生氣,整具屍體開始發生變化—乾枯、萎縮、腐朽…一切就像按下了快進鍵一樣,四個多世紀以來的時間沖刷加倍償還在它的軀體上。最後現場只剩下了黢黑的枯骨,在陽光的照射下慢慢化作灰燼。

冥冥之中,在場的諸人聽了一個不甘的靈魂痛罵的聲音,可是聲音到了一半就剎然而止了—按照魔鬼契約,徹底死亡後的伯爵,靈魂將永墜地獄。也許以後會有新的倒黴蛋會與地獄做交易,然後化身為新的吸血鬼之王,不過現在,德古拉家族與其下屬的血族家族已經徹底的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現場儀式還沒完,執行刑罰的狼人少年還要克服自己的獸性,試著用自己的意志恢復人型。按照範海辛的介紹,獵魔人最大的力量源自於自身的意志,只有能克服掉一切挫折的勇士才能成為合格的獵魔人。何西亞用自己的勇氣與行為獲得了教廷的認可,等到狼人解藥到手、詛咒解除後他可以獲得教廷一生的友誼,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對自身精神的磨練。如果能透過自己的意志完成這次考驗,那麼他未來的道路將再無阻礙了。

灰黃色皮毛的狼人痛苦的趴在祭臺上,他拼盡全力縮小了自己的身體,用盡力量壓制自己體內的野獸,人性與獸性反覆的交鋒,他的身體時漲時縮,場面十分的慘烈。

突然,遠方傳來了古老的唱詩班歌聲,在外面圍觀刑罰的苦修士們自發的盤腿坐下,用古老的語言詠頌著宗教典籍裡的章節。主教大人也正了正自己的禮袍,帶領著教會上層加入其中。

狼人小夥的人性重新佔據上風,他的眼光裡恢復了理智的光輝,身體終於開始慢慢的縮小,灰黃色的皮毛也紛紛從身體上掉落。

負責警戒的三人彼此看了一眼,不約而同的從懷裡掏出了自己的信物—《聖經》、十字架戰錘、聖像護身符,然後慢慢圍了上去。

現在何西亞已經恢復了人型,但之前劇烈的對抗透支了他的精神,現在他昏迷過去了,不過他的臉上掛著如釋重負的微笑,眉頭裡的陰霾徹底的消散了—他的考驗合格了。

遠方的唱詩班那裡傳來的歡呼聲,這次淨化儀式獲得了圓滿的成功,範某人摘下了自己的戒指拋給了趙某人:我知道你一直眼饞這個,拿去吧!算是一個小小的紀念品。人的一生中有許多的選擇,不同的選擇給人的命運指向了不同的道路,有的好,有的壞。走到歧途上不可怕,可怕的是明知自己走錯路了還要繼續走下去。父親比魔鬼強大的一點就是,他知錯就改,這也是他對我的期盼。(範海辛轉向祭臺上的灰燼)願你安息,老朋友。

飛齋:真可惜,你們的任務完成了,我這還有點收尾—特蘭西瓦尼亞、德古拉堡,那針狼人解藥…我自己一個人上路速度還能快點。(瞧瞧在場諸人)我可說好了,車上位置有限,為了安全駕駛,嚴禁超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