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鳶走過去,爬到季含貞膝上,抱住了她的脖子,像之前每一次一樣,趴在了季含貞懷裡。

季含貞低頭摸了摸女兒的臉:“怎麼過來媽媽這裡了?”

“要媽媽。”

鳶鳶很乾脆的說出了這一句,這也是她第一次,說出三個字的短句子。

季含貞驚呆了,接著卻是狂喜,她抱著鳶鳶不停的親吻她:“鳶鳶,鳶鳶……”

徐燕州心裡歡喜之餘,卻又有點失落。

一個小白眼狼。

一個小小白眼狼。

母女倆都是討債鬼。

他上輩子該不會是殺人放火無惡不作所以這輩子才會遇到季含貞,還有個完全養不熟的親閨女。

徐燕州對上鳶鳶那雙有點挑釁的眼瞳,也把臉色沉了下來。

他重重咳嗽了一聲。

季含貞整個人都抖了一下,她一下子抱緊了鳶鳶,站起身,緩緩轉過臉看向門口。

徐燕州站在那裡,風塵僕僕,額上還有著清晰的傷。

人看起來,是真的憔悴的不行。

季含貞心口裡全是酸澀,她知道他成了現在這樣,都是因為自己那個影片的緣故。

想要說一句對不起,但是一向被捧著被驕縱慣了的人,好像突然讓她低頭,自己也覺得尷尬,不好意思。

徐燕州看她一副受氣小媳婦樣兒站在那兒,心裡又是不忍又是憋屈又是彆扭。

好像是他又怎麼她了一樣。

但明明是她都快把他整沒半條命了。

雖然知道她是無辜的,只是為了他們的女兒的安危才不得以這樣。

但心裡就是矯情的怨她。

他乾脆就不看她,直接看向鳶鳶,冷著聲音道:“沈桐都說了,我既然知道鳶鳶是我的女兒,那我是一定要帶她回去的。”

怕什麼來什麼,季含貞一雙眼立刻就紅了。

鳶鳶也聽懂了,她兩隻小手死死扒著季含貞的脖子,小嘴抿緊,看著徐燕州的那雙眼,漸漸也帶了怒氣。

徐燕州說完,卻也並未上前直接搶走鳶鳶。

他看了兩人一眼,越發覺得憋屈的慌。

怎麼他這個親爹這會兒成了欺負楊白勞父女的黃世仁了?

她和鳶鳶兩個人緊緊抱著,一個紅著眼一個瞪著他,好像他要怎麼作惡似的。

徐燕州簡直一秒鐘都不想再待下去。

“這兩天你好好準備一下,收拾一下,後天我來接鳶鳶。”

他說完就轉身出去了。

而他轉身那一刻,季含貞的眼淚瞬間就落了下來。

他說後天來接鳶鳶。

而他根本沒有提到她半個字。

他就是來和她搶女兒的。

他只要鳶鳶。

季含貞只覺得雙腿一軟,委屈瞬間盈滿了整個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