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林頗有些提心吊膽的站在一邊,徐燕州這幾個月情緒都極其不好,雖然他如今心情不好,不會再像從前那樣動輒發怒,大發雷霆,但這種久久不散的低氣壓,卻好似更讓人覺得壓抑不安。

徐燕州摸出煙盒點菸,點著之後,卻又煩躁的抽了幾口就掐滅了。

他拿出手機,控制不住的撥季含貞的號碼。

可在即將打通那一瞬,他忽然又快速的按掉了。

他有什麼資格去管她。

他甚至連發脾氣的權利都沒有。

季含貞就像是這雲這雪這霧這空氣,他看得到她,也擁有過她,也永遠都握不住她。

“徐總……”

彭林低低喚了一聲:“您有什麼吩咐嗎?”

外面還有一堆的大事等著他,彭林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催促。

“你先出去吧。”

徐燕州的聲音有些沙啞,冬日天氣乾燥,就算下了雪,但因為處處都是暖氣開的極足,仍是燥的很。

他這段時間都在上火,嗓子疼的厲害,反反覆覆的長著潰瘍和燎泡。

最初他還吃藥,但吃了幾日不見好轉,他嫌煩,就將藥都丟了。

如果季含貞還在,一定會絮絮的念他,不,他們後來相處的那些日子,她很少和他說話,很多時候他應酬晚歸喝的醉醺醺的,她也只是很淡的看他一眼,至多讓傭人去煮個醒酒湯。

她說她已經不愛他了,連恨都不恨了……

徐燕州將手機相簿開啟,他的相簿裡只有兩張季含貞的照片。

一張是她熟睡的時候他偷拍的,還有一張,是她和鳶鳶一起玩的時候,彎眼笑起來的那一瞬抓拍。

實在想她想的煎熬,忍不住的時候,他就會翻開這兩張照片。

就連照片也安撫不了的時候,他會回棲霞路的別墅住上一晚。

那裡面的一切,都和她離開時一樣,甚至梳妝檯上的梳子,都原樣放著,梳子的齒上,還有她一根長長的微卷的髮絲。

徐燕州在深夜驅車又去了別墅,他上樓,推開那扇門。

雪後天晴,晚上有了月亮,開啟門就看到一地清冷的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