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要去學校,換了校服,頭髮也只是簡單紮了一個馬尾。

清爽又幹淨,健康又靈動。

那是十六歲的陳知恩啊。

趙厲崢站在門口,緩緩停了腳步。

他昨晚一整夜都沒有睡。

他很怕自己睡著了再醒來,又回到那個時候。

父母不在了,她也不在了,物是人非萬物皆空。

輾轉反側難以入眠,躺在麓楓公館自己臥室的那張床上,看著床頭貼著的那張籃球巨星科比的海報,書桌上那臺電腦的型號落伍太多太多,都是當年的樣子。

他那種不真實的不安感覺,又漸漸湧上心頭。

如果現在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夢,為什麼柚柚卻發生了這樣的變化?

如果這是夢,可卻又為什麼會這麼真實,這麼久都不曾醒?

但不管怎樣,等到明天,他見了她,也許一切都清楚了。

「趙哥哥,你怎麼不進來啊?」

她有些訝異的看著他,站起身向他走了過去。

「柚柚。」

他喊了一聲,她如常那樣對他彎眼笑了:「怎麼了趙哥哥?你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趙厲崢忽然就伸出手,輕輕握住了她的手。

那隻手,柔軟,溫熱,就如馥郁的瓊脂軟玉一般。

趙厲崢只覺得心口激盪,一股灼燙的暖意瞬間衝入鼻端,他眼眶酸脹,淚意蓬勃洶湧,因為不想給她看到,所以他將她輕輕拉入了懷中,卻並未身體相貼,反而剋制的保持了最後一點距離。

「柚柚,我們訂婚吧,我們訂婚好不好?」

他喃喃的說著,眼中的淚到底緩緩落下,砸在了她烏黑的髮梢上。

她顯然有些愣怔,好一會兒,她才輕輕推開他:「趙哥哥,你是不是昨天喝多了還沒清醒啊?」

趙厲崢眼睛紅紅望著她:「柚柚,昨天我一滴酒都沒碰。」

她微微蹙眉,歪著頭想了一會兒。

想到從昨天中午開始,他好像都特別的不正常。

大人們說,可能是中午在水邊睡著魘住了,昨天還幫他叫魂了呢。

可這麼久了,都一天多了,人卻還是這樣奇奇怪怪的?

她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額頭,自言自語道:「也不發燒啊?」

「柚柚,我沒喝酒,沒醉,也沒有發燒,沒有生病,我很正常。」

他懇切的說著,目光灼灼將她籠罩:「柚柚,我們可以先和兩家長輩說清楚訂婚的事,等你十八歲的時候再辦儀式,然後,你滿了法定結婚年齡,我們就去領證,好不好?」

她卻忽然緩緩向後退了一步,眸光中竟帶了一些戒備之色:「趙哥哥,你是不是和人打賭又輸了,所以來拿我取樂的?」

她說到這一句的時候,心裡還是湧上了一股子委屈。

去年的時候,因為他和高中籃球隊裡的好哥們打賭輸了,然後就誆騙了她一次。Z.br>

她還記得自己當時多歡喜,一個人躲在房間裡試了幾十條漂亮裙子才挑選出最合心意的。

然後她還騙了爸媽,說是要和時書去看電影逛街,其實是出去和他約會的。

畢竟那時候她才多大,父母就算預設他們的關係,但也和她說過很多次,現在還是要以學業為重,是不可以早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