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哽咽著說了自己在哪裡。

他沒敢掛電話,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她的身邊。

在致幻劑催動的幻想中,他終於如願以償,終於找到了她和孩子。

終於在她最無助最害怕的時候,將她抱在了自己懷中。

他最後走的時候,甚至嘴角眼梢都帶著微笑。

他握著她雕的那隻人偶,緊緊握在手心裡,貼在心口處。

家裡人發現的時候,他的身體已經涼透了。

但是沒關係,他要去見妹妹了。

他遵守母親的遺願,送走了父親,撐起了趙氏。

如今趙氏有小叔和兩個堂弟在,他沒什麼不放心的。

所以,他終於能去找她了。

很多年後,鳶鳶遊玩到巴黎,曾跟丈夫意外路過一個hong燈區。

那裡路邊處處可見衣著暴露的站街女。

她路過一個店鋪外時,正好遇到一個圍著頭巾瘦的猶如骷髏一般的東方女人。

她抽著劣質的夾雜著大麻的香菸,風吹過她凌亂的斑白的頭髮,露出一張夾雜著皺紋和暗瘡的臉。

隱隱讓人覺得臉熟。

那女人抽著煙正要走過馬路時,鳶鳶試著喊了一聲:“江幽。”

女人的步子驀地頓了一下,但她沒有回頭,下一瞬她飛快的向前走去,一直走到對面一個穿著夾克滿面絡腮鬍的印裔模樣男人跟前,那男人有些粗魯的一把抓住她摟在懷裡,不管不顧的在路邊隨意輕薄。

鳶鳶站在那裡,有些恍惚。

江幽這樣的女人,她原本以為,不管怎樣她都不會過的太差的。

畢竟她那樣善於心計。

但她怎麼都沒想到,她會落到這樣的地步。

她跳舞算是很厲害了,又有好文憑,就算當年趙厲崢毀了她一切前程……但也只是把她趕出了京都,並未報復什麼啊。

她有點想不明白,但這和她又有什麼關係呢。

人各有命,也許這就是現世報。

鳶鳶沒有再繼續看下去,丈夫買了熱飲走過來,牽著她的手離開。

一年,又一年,就這樣的過去了。

那些離開的人,卻再也不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