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很安靜,她覺得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

白日裡強撐著和父母說話,用餐,好像把她僅存的體力都耗盡了。

她覺得有點倦了,就閉了眼。

半昏半醒的夢境裡,她彷彿還是小時候那樣無憂無慮的年紀。

在麓楓公館的每一處,都是她追著趙厲崢的小小身影。

“趙哥哥,趙哥哥……”

她不知羞的一聲一聲喊,他也沒有不耐煩的一聲一聲應。

以為一輩子都會如此。

誰能想到長大後會如此的面目全非。

半夜裡她醒過來,床榻都是冰涼的。

她身體好似也沒了溫度。

周睿行並沒有回來,她也沒什麼在意。

她只是從床頭的儲物格里摸出來一對小小的木雕人偶。

還未完工呢,她心裡盤算著,等到趙厲崢結婚的時候,差不多就能雕好了。

趙厲崢有一段時間迷上了石膏雕塑,後來又沉迷木雕,她也有樣學樣。

但她這個人總是笨笨的吶,趙厲崢雕什麼都形神兼備,而她做出來的都不成樣子。

從來都是如此,他學什麼都又快又好,功課更如此。

但她從小就不大聰慧,學習也只是中等,好像這麼多年,她一直都在仰望著他,追逐著他。

只是到最後,他們之間的距離卻越來越遠了。

她撐起身子,開了床頭的燈,半靠在軟枕上。

她積攢起全部的力量,精心雕琢那個小男孩的五官。

只是十來分鐘,她就覺得沒了半點力氣,只能停下來歇息。

這樣停停歇歇,到得天亮時,小男孩的五官倒是有了雛形。

她再支撐不住,身下隱約似乎又在出血。

將木偶收入那個錦袋裡裝回儲物格,她躺下閉了眼。

忽然聽到外面有淅淅瀝瀝的雨聲。

她閉著眼聽了一會兒,昏沉沉的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