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想吃什麼……”

他還未說完,就及時頓住了。

晚上要帶陳露去取首飾,這是他自己答應過的。

“你要回來吃飯嗎?”

“今晚不能回去吃了,有點事要稍微晚一兩個小時回去。”

許禾輕點點頭:“嗯,那我隨便吃一點就行。”

“明晚我早點回去帶你出去吃大餐,好不好?”

今天和陳露來的這家餐廳,他還沒有帶許禾去過,京都有這麼多好玩好吃的地方,他都沒有帶許禾去過。

“好呀。”

“乖,那我先掛了,等我回去。”

“嗯。”

趙平津握著手機,卻有點捨不得結束通話,在許禾預備掛掉那一瞬,他又忽然喚她:“禾兒。”

“嗯?”

“今天想我沒有?”

許禾沉默了一小會兒,還是輕輕道:“想你了。”

“我也想禾兒了,晚上等我……”

“嗯。”

“那……掛了?”

“嗯。”

許禾說完,等了幾秒鐘,就掛了電話。

趙平津望著結束通話的手機,想到電話那端許禾的模樣,一整個下午的不快,也就消散了大半。

許禾把手機放在桌子上。

她看著手腕內側那一小片燒紅的痕跡,望著望著,漸漸的瞳仁裡就失了焦距。

另一隻手的手指落上去,長出來一些的指甲刺入燙傷的皮肉中,疼,卻又讓她覺得發洩一般的舒服。

她尖尖的指甲刺的越來越深,直到再次破皮出血。

那個男人的聲音又開始頻繁的出現在她的耳邊,有時候還會夾雜著洋腔怪調的日文,許禾抬起手,緊緊的捂住耳朵。

可是沒有辦法,那個聲音無孔不入。

趙平津沒有回來,沒人和她說話,沒人幫她驅散那些聲音。

許禾無助的環顧四周,直到看到那尊觀音像。

菩薩低眉,慈悲望著世人。

她從地上爬起來,走到佛龕邊,就靠在桌案邊坐下來,淡淡的檀香味兒襲來,將她包裹住,她更緊的抱住自己的雙膝。

不能再這樣了,今晚他回來,她會問他,就如當初跟他回國,問起他和喬菲菲的事情那樣,直截了當的問他。

這樣悶著,這樣自虐著,她只會回到之前病的最嚴重的時候的樣子。

可她不想那樣,她還想繼續讀書,還想做自己喜歡做的事。

她得自救。

這一輩子,總不能全然依靠別人而活,就如那菟絲草一樣,活著又有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