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根本沒有力氣,手機就在茶几上,他直起身子就能夠著,但他卻連抬起手的勁兒都沒有。

就在意識要被徹底吞噬那一瞬,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將茶几踹翻,酒瓶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不一會兒門外傳來輕輕的叩門聲,但趙平津已經無力回應。

他的眼前,是一片濃重的化不開的漆黑,而整個人,也在這一秒,喪失了全部的意識。

……

許禾走出高鐵站,雲城的天空高遠而又明媚,就連吹到臉上的風都透著拂面的軟。

她拎著自己的東西,隨同人流向外走。

手機卻開始不停的震動起來。

許禾走到一邊人少的地方,從包裡拿出手機。

鄭凡的號碼一個勁兒的閃,她遲疑了一下,卻還是結束通話了。

她承諾過的,不會再打擾他的生活。

但鄭凡很快又打了過來。

許禾到底還是沒能忍住,按了接聽。

“許小姐……您現在在哪?是不是已經到雲城了……”

“是,剛到站,有事兒嗎鄭凡?”

“趙先生昨晚喝了酒又服藥,幸好被家裡傭人及時發現叫了救護車,現在還在搶救……”

鄭凡的聲音沙啞急促,他整個人都亂了方寸,趙太太聞訊直接昏了過去,姜暱等人又要分出心神去照顧趙太太,這邊趙平津的情況仍是不大好,已經開始第二次洗胃了。

“服藥?服什麼藥?”

許禾喃喃詢問,她腦子裡一片的空白,趙平津從來沒有在家裡吃過藥,她從來沒見過。

“您不知道嗎?”

鄭凡十分意外:“趙先生一直都在斷斷續續的吃藥,他十幾歲時,曾看過一整年的心理醫生,他現在吃的藥,包括您回國後吃的那些治療心理疾病抗抑鬱的藥,都是趙先生的私人醫生岑醫生負責的,本來趙先生已經斷藥很久了,但幾個月前,他又開始讓岑醫生給他做藥,只是,最開始他只需要睡前半小時吃一丸,但從去年……他的藥量就已經翻了倍。”

許禾握著手機,看著走過她面前,來來往往的乘客。

那些男男女女,每張臉都是模糊的,她不知為何,根本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