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神裡含著淡淡的笑意,是他從未見過的那一種,哦不對,最開始她把自己賣給他的時候,他每次給她錢的時候,她也會這樣笑,只是比現在更真切,更濃烈一點,但也大約是看在鈔票的面子上。

而此時她望著他,卻又好似根本沒看他。

她的眼裡,再沒有他的身影了。

趙平津很清醒的知道,自己不該這樣做,不該有這樣幼稚可笑愚蠢的行徑。

但他的一舉一動卻好像根本不聽大腦的指令。

也可以說,在知道她新年回國後,他整個人都處在微微失控的邊緣。

“也好,我正好餓了。”

他沉沉說了一句。

許禾怔了一下,但很快,她又有些抱歉的笑道:“不好意思啊趙先生,今天天晚了,瞳瞳晚上不大願意出門,您看明天中午行不行?”

趙平津看了她一眼,按開車門鎖:“你先上車。”

許禾站著沒有動,“趙先生,真的很抱歉。”

“這就是你道謝的誠意?”趙平津的聲音有點冷。

許禾臉上的笑,一點一點的消弭無蹤。

她就那樣平靜而又冷漠的望著他。

原本那客氣禮貌的笑,漸漸夾雜了淡淡的一抹譏誚。

彷彿在對他說,趙平津,何必用這樣拙劣的伎倆。

“上車。”

可他彷彿根本不在意她的態度,只是再一次開口。

許禾微微歪了歪頭,笑意再次緩緩綻出,她很平淡的看了他一眼,輕輕說了一句:“趙先生要是覺得誠意不夠的話,要不,我給您磕一個?”

趙平津那一雙眼,漸漸陰翳密佈。

他望著她,望了足足十幾秒,他眼底並沒有什麼怒氣,但許禾知道他此時多麼生氣。

是啊,從前她幾乎不曾拒絕過他,因為愛他,所以捨不得,所以心疼他,寵著他,掏心掏肺,滿腔熱血的投入著去付出。

哪怕是身子還沒有全然的康復,都不忍心讓他忍著煎熬,縱容著自己做了不矜持的事兒。

所以他不把她當回事兒,不把她放在眼裡,也是她該得的報應,怨不了誰。

許禾很淡然的想著,如果是以前,她肯定就低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