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闌身為知名的外科醫生,是非常忙的,但許禾住院這段時間,他卻有空就過來看她。

之前他也問過許禾,暑假怎麼安排,許禾說了那套公寓的事。

宋闌這樣聰明,是能猜到怎麼回事的,但他什麼都沒有說。

進了公寓,宋闌將拿來的東西放到冰箱和櫃子裡,許禾去了廚房燒水。

公寓之前清掃過,還算乾淨。

許禾拿著水壺出來時,宋闌正挽著衣袖在陽臺上給她澆花。

午後的暖陽落在他的身上,他的輪廓都被鍍上了溫柔的光暈。

許禾望著他的背影,一時之間怔住了。

她看了好一會兒,甚至有些不忍破壞這一幕。

直到宋闌放下灑水壺,回頭看到呆呆站著的許禾。

他遲疑了一下,還是走過去,伸手將許禾手裡的燒水壺拿過去放在一邊,然後輕輕的,抱住了她。

“禾兒,你要是想哭的話,可以在宋哥哥身邊好好的哭一場,但是哭過之後,就不要再傷心了,好不好?”

宋闌摸了摸她的頭髮,掌心輕輕貼住了她的後腦勺。

許禾的臉貼在他胸口,眼淚氤氳湧出,宋闌身上還帶著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除此之外,只餘下清冽的氣息。

她沒有哭出聲,只是無聲的落著淚。

說起來,她並不是個脆弱的姑娘。

小的時候,爸爸還在時,她沒心沒肺的很,用許立永的話來說,就是個皮糙肉厚沒臉沒皮的瘋丫頭。

後來,爸爸意外慘死,秦芝又瘋了之後,她更沒時間期期艾艾的哭鼻子。

她得應付催債的人,絞盡腦汁的籌錢,因為秦芝一次一次的發瘋,闖禍,傷人,還要照顧剛剛兩歲的喵喵,而那個時候,她還正面臨著高考。

她哪有時間去脆弱去哭泣呢?

這幾年不知道怎麼熬過來的,但許禾自認為自己已經足夠的銅頭鐵臂,這天底也下再沒什麼事,能讓她難過,讓她哭了。

可她如今,卻為了一個男人,掉了數不清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