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親眼見到賀倚歌,付洞簫實在不能相信,“短打武生”竟然是個女子。

賀倚歌就站在迴廊之上。

紅色勁裝勁裝,乾淨利落,鮮亮瀟灑。

她瞅著付洞簫走過來,唇角噙著一絲淡淡的笑意。

付洞簫覺得那是諷刺和輕蔑。

但他不得不擺出一副好臉色,至少在旁人眼裡看起來好看一點,他是有禮貌的,有風度的,因為他在笑,如果忽略他說的話的話,他實在是一個君子。

付洞簫作揖,微笑道:“原來大名鼎鼎的‘短打武生’賀倚歌賀公子,竟是個小丫頭片子。真是大跌眼鏡。”

賀倚歌依然在笑,目光卻已冰冷:“有禮了。在下遠在塞北,早已聽膩了付大俠的英雄事蹟,本以為是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輩,沒想到卻是一個年紀輕輕的小白臉兒,實在是慚愧了,在下竟是猜錯了。”

沈老爺在一旁聽著只覺尷尬,剛想說話,卻被付洞簫一口打斷。

只見付洞簫笑道:“聽聞賀公子劍法迅疾,一劍竟有萬劍之勢,如若有機會,在下倒真想會一會公子你的萬劍穿心。”

賀倚歌輕捋額前碎髮,髮梢隨意纏繞在指尖:“好說好說,”說著走到付洞簫身旁,拍了拍付洞簫的肩,壓低聲音道,“只要付大俠能活到那個時候,自然可以見識到萬劍穿心。穿心之後再有什麼,在下也不清楚了,到時候只看閣下的運氣了。”

付洞簫冷笑不語。

賀倚歌卻已笑出了聲,笑聲清脆如銀鈴,如若不是她背後那柄長劍如此顯眼,只怕還要誤以為她是那家的大小姐。

美貌又不俗氣,雖是女子,卻又一點兒都不柔弱。

沈老爺看著賀倚歌的背影,不禁如是感慨,他也有一個女兒,他希望他的女兒能夠和賀倚歌一樣英氣十足,瀟灑俊秀。

但他也是知道的,世界上絕不會有兩片一模一樣的楓葉,更何況人呢?

人不是楓葉。人有自己的思想,讓她做自己喜歡的樣子豈非更好?

沈老爺無奈的笑了笑,搖了搖頭拉回思緒:“付大俠,家父的屍體還在書房的樹上,為了追查真兇,沈家誰都不敢妄動家父的屍體。”

付洞簫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忽然道:“賀倚歌剛剛去看過了?”

沈老爺點頭:“不錯。”

付洞簫暗自皺了皺眉:“她可看出了什麼?”

沈老爺搖頭:“沈某也不清楚,賀公子方才似乎什麼都沒說,想來並未有所發現。”

付洞簫冷笑:“呵。不見得。有我在這裡,她又會說什麼呢?防我還來不及呢。”

沈老爺垂眸不語。

付洞簫長舒一口氣:“還請沈老爺帶在下去書房一看。”

沈老爺抬眸,引路道:“付大俠這邊請。”

3.

出人意料的是賀倚歌赫然在書房裡。

她坐在沈老太爺生前坐著的書桌前,捧著沈老太爺生前看過的最後一本書正看的津津有味,連沈老爺他們來了,都懶得起來,只隨意指了指桌前的空凳子道:“你二人不防先坐在那裡,待我看完這本書,再說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