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比幾年前更美了。

顧嗟嘆永遠都忘不了她水一般的眼睛。

還有記憶中那火紅的嫁衣,曼妙的身姿,都已足以刺痛顧嗟嘆的心。

易柔微笑,笑容中帶著苦澀。

司空妄已笑出了聲,鮮紅的唇微微上揚:“果真是如水似的美人兒啊。”

顧嗟嘆眨了眨眼睛,試圖將眼底的淚壓下去。

司空妄又笑:“易姑娘似乎與顧兄是舊識。”

易柔苦笑。

原來不光染小姐知曉了她的身份,司空妄也已摸得清清楚楚。她早該想到的,染小姐都知道的事,作為萬仙壇壇主的司空妄又怎麼會不知道?

她笑,笑自己太傻,笑自己命運無常。

她看著顧嗟嘆,目中啜滿薄淚,看起來更是楚楚可憐,美豔絕倫。

顧嗟嘆心碎了。被人揉碎了,鮮血直流,癢癢的,渾身癢得難受。

他握緊拳頭,忽然轉過身。

他不想再看到易柔。

他不想再去面對。

他原來也有懦弱的時候。

懦弱。每個人都有懦弱的時候不是嗎?

顧嗟嘆實在不敢再想。

2.

薛柯仍然靜靜地在哪裡坐著,突然,他卻忽然動了,就像雕塑脫離了石頭的外殼,忽的飛了出去。

他手中有一支判官筆。筆尖已重重打在顧嗟嘆的脊柱上。

顧嗟嘆直覺渾身筋脈巨疼,雙腿一麻,登時無力的趴在了地上。

司空妄遠遠望著,笑的很開心:“不知道顧兄可否聽過一個故事。”

顧嗟嘆熱淚湧出,劃過他的臉龐,垂落。

司空妄兀自道:“那個故事叫做鴻門宴。”

司空妄微笑:“我知道你現在一定不怕死。因為你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

顧嗟嘆突然道:“你應該殺了我。”

司空妄道:“哈哈哈,想來你定一點都不懂的殺人的樂趣。”

顧嗟嘆冷聲道:“殺人難道還有樂趣?”

司空妄道:“當然。”

顧嗟嘆咬牙不語。

司空妄道:“殺一個準備好死的人實在沒意思。所以,我打算請你住最好的房子,喝最好的酒,享用最好的食物,擁有最美的女人,讓你受盡一切人間庸俗的腐蝕之後,再去和你談死這件事。到時候你一定會痛苦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