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小姐將手背在身後,緩聲道:“就像易姑娘是曾經武林第一美人易如水的身份,也絕不是可以瞞得了一生一世的。”

2.

易柔驟然變色。

染小姐凝視著易柔愈漸發白的臉頰,繼續說道:“或者說,也像今日來的那個貴客,正是姑娘曾經的如意郎君和在大婚之日殺了姑娘全家的仇人。這種武林人盡結知的大事,自然也是瞞不過在下的。”

易柔咬緊下唇,唇已蒼白無血色。

染小姐微微一笑:“所以姑娘還打算拒絕嗎?”

易柔好像已經沒有任何辦法去拒絕。

她只有順從。

幽簾慢卷,已是正午。

染小姐終於走了。

作為萬仙壇壇主右護法的他,在這種場面是一定要露一露臉的。

易柔雙目無神的望著微微晃動的珠簾,輕撫裸露的雙肩,心已冰冷。

燈火葳蕤,蕭音靡靡。

這裡看起來像極了一個地下宮殿。

豪華的裝潢完美的幾近誇張。

金磚鋪的地,映著紅燈籠裡透出的略顯曖昧的火光,閃現出夢幻的,水波似的光暈。

正中央墜有紗簾,紗簾層層疊疊,依稀可以看到不遠處正坐一人。

那人看起來似乎沒有什麼特別,可他給人的壓迫感卻絕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

壓的讓人喘不過氣,壓的讓人覺得心已被揉碎,壓的讓人連半個字都說不出。

顧嗟嘆卻不覺得,世上絕不會有任何人壓的他喘不過氣,說不出話。絕不會有,即便有,那個人也一定是他自己。

他有這個自信,也有這個能力。

他已從宮殿外走進來。

帶著破洞的衣服看起來很隨意的裹在了身上,腰間掛著酒葫蘆,酒葫蘆似乎也很舊了。

他看起來簡直平常的很——道邊的乞丐豈非很是常見?

可他左頰上那淡淡的灼傷的疤痕卻又讓他看起來非同尋常,也許他本就非同尋常。

他在笑,大笑,笑聲豪邁:“哈哈哈,想不到萬仙壇竟是在這等地方。”

紗簾後有人,一個男人,也只有他一個人配坐在那紗簾後。只聽他笑了笑,道:“萬仙壇為何不能在這種地方?”

顧嗟嘆道:“這裡簡直太爛了。”

他竟然說鋪滿金磚的宮殿太爛了,世上大抵只有顧嗟嘆才能說出這句話。

紗簾後的男人好似一點也不吃驚,他只道:“不知顧兄覺得什麼地方才是好的?”

顧嗟嘆仰著頭想了想:“有酒的地方就是好的。”

男人微微一笑:“在下這裡也有酒。”

顧嗟嘆當即咧嘴笑道:“那你這裡就是好的。”

男人點點頭:“絕沒有比我這裡更好的地方了。”

說罷,只見他拍了拍手,宮殿暗處便湧出一波舞姬,薄紗衣服,隱隱可見,玲瓏玉體。

顧嗟嘆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圍繞他身側的笑的比花還嬌豔的女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拉著坐在了上首的位置上,同時還被灌了一口酒。

紗簾後的人笑了笑:“這裡的酒如何?”

顧嗟嘆點頭:“好極了。這實在是個好地方。”

紗簾後的人笑聲更大:“這裡的女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