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狂風不止。

劍光已住。

手指劍上微有血跡。

玉韞華胸前衣襟帶血,靠著桌子,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恨聲道:“莫少莊主好厲害的功夫。”

莫陵羽面無血色,冷汗已溼透衣襟:“過獎。”

骨劍森白。

詭秘。

陰冷。

蘇易鐵青著臉,身上似有寒氣升騰,他自地上費力的站了起來,白衣已被鮮血浸透,恍若雪地上綻開的驚豔的紅梅。

骨劍上有血。

森白的骨劍,殷紅的血。

蘇易的血。

他的劍,他的血。

吳秉燭長劍入鞘,無奈嘆道:“未到鬼門,未見金銀,何必爭搶?”

黑色的衣,黑色的鞋,黑色的連帽斗篷緊壓眉際,只一雙漆黑明亮的眸子,微微含笑,恍若天邊的星星。

蘇易冷冷看著他,心中暗忖:“不愧是享譽盛名的‘夜遊人’,竟能一劍挑開我與楊小公子的劍,又能救韞華於莫家手指劍下。”

察合鳶望著吳秉燭的背影,痴痴想道:“他看起來竟像極了黑暗的使者。”

楊小公子輕撫劍鋒,劍光冰冷,映著他清秀的眉眼。

他在笑,笑容乾淨的像個孩子。

“貪心。”楊小公子淡聲道,“可你未免太過魯莽。”

“是。”蘇易點頭。

“我知道你從不說謊。”

“的確。”

“玉韞華的確睡了。”

“是。”

“他也的確不會夢遊。”

“絕不會錯。”

“你也的確在他身旁。”

“是。”

“梨一也的的確確是你殺得。”

蘇易一怔,語氣更冷:“是。可……”

“可吳回卻不是你殺得。”

“不”字出口,楊小公子劍已出手,“得”字方落,凌厲的無鞘短劍已朝著謝之平攻出十二劍。

謝之平是瞎子,卻不是聾子。

他已聽出楊小公子話中蹊蹺。

可他卻來不及躲過。

這十二劍已經封住了他所有生路。

他只有死。

他只有這一條路可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