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殺氣肆虐。

那女子依舊在吟唱。

“風蕭蕭,雨瀟瀟,月滿西樓,桃花女。”

歌聲悽美,婉轉,彷彿飽含幽怨

“風凜凜,雨淋淋,血月當空,無歸人……”

聲若鬼泣,飄忽,好似怨鬼吟誦。

歌聲漸緩,餘音不斷。

突的,但聞周遭似百鬼同泣、同唱、同吟。

“風凜凜,雨淋淋,血月當空,無歸人……”

纏綿不絕,縹緲,歌聲似近似遠。

繼而狂風凜凜,黃沙飛騰,四周瞬間就像是陷入了金黃色的漩渦,滿眼的金黃,就連天上那彎紅的妖冶的血月似也看不真切了。

可眼前那五道幽靈似的白色卻分外清晰。

蕭以恆緊緊握著手中的劍,手背之上青筋條條暴起,一雙似醉非醉的柳葉眸子卻輕輕眯著,似在欣賞這獨特的歌聲。

風聲,馬嘶,雁鳴,歌聲混雜在一起。

呼吸聲,獨獨缺了呼吸聲。

幾乎沒人敢再呼吸,他們簡直變成了死人,可卻偏偏不是。若是死人,豈非比現在的境地好的太多?

眼前這似鬼非鬼的女人已停止了歌唱。

遠處的鬼聲也慢慢平靜了下來。

蕭以恆看著她們,良久,忽然笑道:“好曲!”

那唱歌的女子看著他,那眼神就像是看一個瘋子,她鮮紅的櫻唇輕輕一勾,笑容詭秘至極:“是嘛?”

蕭以恆依舊笑道:“是,敢問姑娘芳名?”

“銀鈴兒。”

“銀鈴兒?”蕭以恆聞言,仰面大笑道,“哈哈哈,姑娘的聲音果真像極了銀鈴兒。”

“哼。”銀鈴兒冷眼看著他,一張鮮血似的紅唇輕輕抿起,突的斂袖翻腕,一柄明晃晃的短劍已自袖中顯露出來,眨眼就刺向了蕭以恆的咽喉。

快劍,快人。

如此快的劍,當然會有如此快的人。

如此快的人,自然會有如此快的劍。

劍光忽閃,蕭以恆的手中長劍已將那柄短劍架在了距離咽喉勁三寸的地方。

只三寸,這柄短劍便可要了他的命。

蕭以恆額上不覺間已沁出一層冷汗。

“劍吟可似銀鈴兒?”銀鈴兒口中說著,短劍順著長劍劍鋒輕輕滑下,劍吟陣陣,火星飛濺明亮的刺眼。

“劍吟可像銀鈴兒?”銀鈴兒冷聲說著,一句話的功夫,手中又刺出了整整三十二劍。

劍劍要命,劍劍相連宛若一劍。

劍劍無影無形,只一道光幕恍若閃電,左右斜掃過蕭以恆的前胸。

蕭以恆無暇搭話,只能連連退步,手舞三尺青鋒,左右抵擋。

2.

蕭以恆斷然不能相信這世上竟有如此快劍,可卻又不能不信。

他已親眼見識到了這等快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