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輕輕眯起,恍若天上的月牙,眸光就像是星星。濃密的劍眉斜飛入鬢,臉龐線條柔和,看起來顯得有些微胖,但他身材高大,是以看起來甚是魁梧。

反觀天涯客身子修長,穿著單薄,看起來一陣風似乎都會將他吹倒。

這也難怪溫佩清會笑,雖然他認為天涯客的話的確不是大話,可他還是想笑,不管是什麼情況,只要他想笑,他也一定會笑。即便是在人家的葬禮上,他想笑也絕不會有人攔他。

沒人敢攔他。

笑罷,他才開始細細打量天涯客,說道:“你眉梢上的疤是如何來的?”

“你想知道?”

“是。的確。”

“那就問問我的劍!”

但見寒光忽閃,風動,雨落。

風聲嗚咽,雨聲似泣。

2.

溫府。

溫佩澤坐在紅木雕花八仙桌旁,一手逗弄著籠中的鳥兒,一手往青瓷瓶中插著花。

花是醉蝶花。

很少有人將這種花插在瓶中。

鳥兒是戴勝鳥,同樣很少有人會養這種鳥。

戴勝鳥抬著小腦袋看著插花的溫佩澤,頭上扇形羽毛微動。

花還未插完,溫佩澤卻又放下了這件事,拿了一白瓷茶盞,一手傾倒著清茶,一手逗弄籠中鳥。

他兩隻手好像永遠不會得空。

不是插花,逗鳥,就是倒茶。

這時他又多了一件事,為自己的弟弟拍打身上的泥濘。

“你去哪了?”

溫佩澤終於把兩隻手的力用到了一處。

他為溫佩清拍打著身上的泥,微微蹙眉,可他那雙眼睛卻依舊是笑眯眯的,看起來很親切。

只聽他道,“這衣服怕是毀了。我命人替你備下溫水,你去洗洗澡,衣服就扔了吧。”

“哦。”溫佩清點了點頭。

“你還沒回答我,去哪了?”

“沒有,沒去什麼地方。”溫佩清扯著嘴角,強笑道。

溫佩澤登時板了臉,似信非通道:“是嗎?”

溫佩清閉了嘴。

良久,只聽他輕聲道:“染煦死了。”

溫佩澤一怔,臉色頓時煞白,整個人癱坐在椅子上,掩面泣道:“染煦同我一起長大,我視他為親弟弟,他怎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