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南諶正沉浸在找到安如卿的喜悅中,壓根不曾注意這一點。

他旋即起身,打橫抱起安如卿離開。

入夜,安如卿臉色蒼白靠坐在床榻上,一雙素白的手輕放在被上,她瞳孔似與聚焦,盯著床尾出神。

身側小瑩端著參湯,她目露擔憂:“王妃,您可是還有哪裡不舒服?怎的被王爺救出來後,一直都心不在焉。”

聞聲,彎長濃密的睫如羽翼般顫了一瞬。

墨南諶推門而入,門外的皇帝來來回回踱步,見墨南諶舉動後下意識皺眉,隨即也帶著墨淵走了進去。

皇帝推開墨南諶擠在最前面,他望著臉色蒼白不在狀態的安如卿,又回頭看了眼灰頭土臉的墨淵,心中壓制的怒火燃燒到了極致。

“廢物!都是廢物!”

皇帝咬牙切齒,臉色鐵青:“朕讓淵兒在此小住,你們卻讓他失憶,而今朕親自來接他回去,卻又碰上府邸著火,若非來得及時,怕是淵兒與安如卿早已受傷!”

他怒視面前嚇得瑟瑟發抖的一群奴僕,一旁的德公公連忙去請來太醫。

墨南諶站在一旁未說話,他冷眼瞥著皇帝,對於他此刻流露的關心,他並未過多關注。

不多時,策馬而來的太醫累虛虛趕來了。

太醫來後看見憔悴不已的安如卿,忙上前率先給她診治,好在一番檢查後,並未有什麼大事。

他旋即為墨淵檢查身體,得出的結論同安如卿一樣。

“陛下,臣已給安小姐皇孫檢查身體,他們二人皆無外傷,然安小姐臉色難看的緊,想來對之前發生的事還有些心悸。”太醫朝著皇帝拱手。

說罷,他又抬頭看向墨淵,正好看見墨淵望著他的眼。

墨淵目光陰冷,盯著太醫連忙低頭,他抬眸看向皇帝,突然恭敬行禮。

皇帝正在擔憂中,他看見墨淵舉動後,目光驚訝:“淵兒你這是……這是恢復記憶了?”

之前他來時,失憶的墨淵可沒有任何行禮舉動,眼下行禮,不正是說明恢復記憶了嗎。

墨淵輕彎唇淡笑,雙手再次抬起:“皇爺爺,孫兒從前與皇叔一直不對付,也不知此次怎麼住這來了,孫兒還猜是不是皇叔把孫兒騙過來關在這裡。”

一聽這話,皇帝愣神了。

之前墨淵會住在這裡,完全是因為他的命令,眼下他又怎麼好端端說出這種話來。

難不成……還沒徹底恢復記憶?

墨南諶蹙眉瞥了眼墨淵,到底也沒說什麼。

墨淵恢復記憶對他而言更好,省的他留在王府礙眼。

場面略微尷尬,知曉內情的皇帝也沒像往常一樣符合墨淵所說的話。

“皇爺爺。”墨淵揚唇笑了笑,像是不知眾人想法,他抬頭看向一直沒說話的安如卿,黑眸微彎:“孫兒想讓安如卿去我府上玩幾日,不知皇爺爺可能同意?”

“不行。”

一聽他所說,墨南諶不等皇帝說話,直接皺眉拒絕。

卿兒最是不喜歡墨淵,雖然這些日子墨淵失憶後,還算討人喜愛,可他知曉,卿兒是不可能踏入墨淵府邸。

皇帝微眯冷眸,眼底浮現不耐,下意識想要也拒絕。

他回頭看向不說話的安如卿,忽而計上心頭:“朕也不做她的主,去不去住皆看安如卿自己意願。”

登時,所有人看向安如卿。

安如卿顫著黑睫抬眸,她神色略淡,眼中迷茫之意濃郁,她與墨南諶對視了一眼,瞳孔微顫後垂頭,“我願意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