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總是風聲鶴唳,蕭瑟感席捲而來。

安如卿捏拳捶了捶痠痛的脖子,而後推開了房門,清亮眼眸望見了坐在床榻邊的墨南諶。

“王爺?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去休息?”安如卿疑惑走進去,隨手將房門關上。

看著她走近,墨南諶薄唇抿的更緊,臉色也緊繃的嚇人。

望這一幕,安如卿登時更加迷惑了。

她湊近墨南諶跟前,素白的手指戳了戳墨南諶臉頰,忍不住笑意問:“你這是怎麼了呀?怎麼這幅……委屈巴巴的神色?”

安如卿說著說著思索了一會,最後得出的結論,就是墨南諶現在整個人都是一副委屈相。

今日似乎沒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吧,墨南諶怎麼這幅神色了,莫不是出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

墨南諶可憐巴巴的眨了眨眼,他伸出手拉住安如卿袖子,聲音微弱:“卿兒……”

“怎麼了呀,你倒是直接與我說呀……”

安如卿看著墨南諶越發可憐的神色,一時間更是焦急起來,偏生他還只喊了聲名字,旁的話又不說。

室內一片寧靜,墨南諶猶豫了半晌,才凸出一番話。

“今日發生的事情你也知曉了,墨南琪讓我將墨淵帶到十里亭此事我也做了,你可會因為這個討厭我?”

話的最後,低沉的嗓音似染上幾分顫意,直叫人聽了以後,更是生出心疼感來。

今日帶墨淵去十里亭,他的確同墨南琪想法一樣,墨淵死了便死了,畢竟從前墨淵做的事情,足以讓他死上千百次。

可如今呢……

墨淵因為卿兒失憶,卿兒每次望墨淵的眼神也極為內疚,在這種情形下,他又怎麼可能做得出,在墨淵失憶時同墨南琪要他性命。

他墨南諶敢作敢當,從不做這般投機取巧之事。

墨南諶輕嘆了口氣,他倒是不怕墨淵死不死,唯一怕的,是卿兒對他有別的想法,覺得他心狠手辣對一個失憶之人出手。

一想到這,墨南諶臉上的神情變得些許慌亂,他急忙伸手握住安如卿的手。

寬大的手心生出冷汗,覆蓋在那雙如玉凝脂般的手臂上,激起一陣陣漣漪。

安如卿心驚,她沒想到墨南諶會這麼忐忑。

一直以來果斷沉穩的墨南諶,怎能因為她而變得這般忐忑不安呢。

安如卿心疼極了,忙反手抓住墨南諶滿是緊張而出的冷汗大手,她語氣溫柔:“王爺,你在想什麼啊,此事我怎會怪你。”

“王爺,你要明白一點,我非常的愛你,對於旁人是死是活,皆不關我的事,因為我的眼中只有王爺你的存在。”

話罷,她微微一頓,繼而自顧自笑了起來:“王爺我愛你,便是你做了什麼傷天害理之事,我也愛你。”

“愛你並非是因為你生在皇室,並非你高高在上的身份,也並非是你得到的一切,你只不過是因為這一切都是你罷了。”

安如卿笑容溫柔,柔和的眼眸中滿是墨南諶的身影,天地萬物間,此時此刻,她的眼中只有他。

她愛墨南諶,不管他做什麼,她都會無條件支援。

想到此,安如卿失笑搖了搖頭,她故作輕鬆打趣:“便是王爺你想要殺盡天下人,我也會幫著你。”

這番話,足以證明她對墨南諶的愛意,也足以證明,她得心中是真無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