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王府十分寧靜,唯有此處的庭院,氣氛異常激烈。

安如卿摁著墨淵肩膀,黑眸上上下下掃視著他,最後落在墨淵哭得通紅雙眼上,煩躁之意更濃。

“墨淵現在就是個孩子,好端端的你踢他做什麼?”

安如卿懊惱望著墨南諶,精緻眉頭緊緊皺在一起,身後的墨淵宛若驚弓之鳥,躲在她身後頭都不敢再冒出。

指責的語氣撲面而來,在寂靜的夜裡明顯。

墨南諶厲眸猛然射向墨淵,濃稠的冷意在眼底翻湧,垂落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手背青筋暴露,指節處一片泛白。

寒冷的目光嚇得墨淵又哆嗦,整個人恨不得變成蚊蟲縮在安如卿懷中。

這一幕落在安如卿眼中,宛如墨南諶在沉默應下踹墨淵之事一般。

“墨南諶,墨淵是因為我才失憶的,我雖然也討厭他,可一想到我害了一個人變失憶,再看他時心中滿是愧疚。”

“你身為我最愛的人,能不能體諒體諒我,不要與失憶的墨淵計較了!”

安如卿一個頭兩個大,渾身染上幾分暴躁氣息,她不明白,為何墨南諶要針對墨淵。

分明從前墨淵剛來時,她惱怒墨淵的時候,也不見墨南諶如此待他。

而今墨淵失憶了,墨南諶怎麼反而還更惱墨淵了。

字字句句,都猶如一把利劍,一刀又一刀插在墨南諶心頭。

他勾唇譏諷一笑,靜靜與安如卿對視了半晌,最後甩袖離去。

目睹一切的緋紅張大嘴表示吃驚,她趕忙跑到安如卿身邊,眉頭緊皺。

“如卿,你方才說什麼呢,為何要一個勁指責表兄?說不定其中有什麼誤會呢……”

緋紅皺眉不已,墨南諶對安如卿的愛萬分明顯,明顯到只要長眼之人都能看見。

而安如卿自然也對墨南諶有愛,只是眼下竟然被無惡不作的墨淵破壞了。

安如卿惱怒緊緊閉眼,一直壓制著煩躁在方才那一刻終究沒忍住。

“我也不想那麼認為,可墨南諶他如今與心智只是孩童的墨淵計較,這便是不對……”

安如卿神色痛苦揉了揉太陽穴,頭痛欲裂,萬分難受。

聞聲,一直沒說話的明暉也皺起了眉。

他上前來到安如卿身邊,想也沒想怒瞪了眼縮在安如卿身後的墨淵,他壓著對墨淵的不滿道:“王妃,方才王爺可不是欺負墨淵,那是墨淵罪有應得!”

“他雖心智小,但他在府上已經有好幾日了,他在明知您就是他皇叔的妻子,他名義上的皇嬸後,竟然在方才還與王爺說,他要娶你為妻!”

明暉憤憤不平,一想到剛才安如卿對墨南諶說的話,他便不由想要為自家王爺出氣。

頓時,心中濃郁的怒氣,在這一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安如卿黑瞳輕顫,整個人無比的清醒,她不敢回想,自己方才竟然對墨南諶說了那麼難聽的話,還聊名帶姓的叫了他……

她神色冷淡回頭,靜靜盯著墨淵,明暉所說的話在腦海迴盪。

“你為什麼與王爺說要娶我?”安如卿咬緊牙關,再看墨淵的黑眸,已不如先前那般和善。

墨淵像只受驚的小鳥,瞳孔不停顫抖,他無助的搖頭,晶瑩淚珠掛在睫上。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緋紅皺眉,又問:“那方才如卿為了你指責表兄的時候,你怎麼不說是因為你說錯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