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如何?”

長風竟面不改色地承認了。

眼下敵一我四,數量上壓制,力量上未必。

然而,她還有地利之勢。

此為湖心。

對方不會水。而己方四人——包括五王子在內,都諳水性。

“很好。”苗疆男子坐起身來,看著爭先恐後護在長風面前的三個男子,眼底閃過一絲嘲弄,“即便你們幾個一起上,你們覺得,會是我的對手嗎?”

“沒打算跟你打——”長風的聲音從人屏後傳來,“把船鑿通,同歸於盡罷。”

只此一句,苗疆男子便急了,“別,別這樣!”

“拉上一個高手給我們四個陪葬,倒也不算吃虧哈。”長風笑吟吟地說著,朝一旁的五王子瞥過去。

“正好能報丹歌的仇——”五王子咬牙切齒道。因為真情流露,所以竟第一次與長風打配合,便這般天衣無縫。

面對五王子不掩於色的仇恨目光,苗疆男子懼了,下意識地握緊了手裡的彎刀。

“給你兩個選擇。”長風看在眼裡,卻依舊不動如山,“一、在殺光我們時,也陪我們一同葬身水底。二……”

她拖長了聲音,在成功看見苗疆男子眼露期待後,將目光投向赭衣持劍人,冷聲道出另一選擇:“過去把他給殺了。”

此言一出,苗疆男子立即搖頭否決,“不,不可……”

寒食亦是眸光一顫,看向了長風。

“我知道你心中有顧慮,”長風緩緩開口,話既像是對苗疆男子說的,又像是對寒食說的,“今日若不除掉他,來日你的下場不會比丹歌好到哪兒去——”

說著,她不忘提醒苗疆男子,“丹歌就是被你一把毒粉就奪去性命的小內侍……今年才十八歲。”全然忘了自己這副身軀才十五歲。

不過場中卻沒人覺得她這話說得古怪。

“話說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此時此境,她方能向對方丟擲這個疑問。

“是費兄他……示意我這麼做的……”

苗疆男子低下了頭。

此舉並非刻意針對誰,而是意在斬草除根,不留後患。

“你倒是聽他的話……”長風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不過他說,你就做……證明了你也認可他的狠辣——說到底,是一丘之貉。”

最後四個字,苗疆男子沒能聽懂。

不過長風也沒打算讓他聽懂,就是想當面罵罵他。管他能不能聽懂。

談判還要再繼續,但為恐赭衣持劍人中途醒來扭轉戰局,長風指著他,對著唯亭吩咐了一句:“把他綁起來——”

船板隔層裡有一條趁手的繩索,與上次縛住寒食的一樣,是混了銅絲的。

任憑赭衣持劍人武功再高,也不怕他會掙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