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趨避之。”長風緩緩開口,“本宮求生,但不畏死。”

法淨一震。

透過幔紗,他怔怔地注視著面前的女子。一直以來,他以為自己將對方看得很重,沒想到還是看輕了。

長風恨他。

恨他竊自己的國。

因此自然不會放棄諷刺他的機會,“像你這樣無家無國之人,是不會懂的。”

法淨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卻終是無言以對。

忽地他臉色一變,“長風,你快跟我走!”

長風睨向他,這時簾外傳來喧譁之聲,似乎是有人要硬闖過來。

法淨,信手抄起桌上的幕籬遞給長風,示意她戴上。

不待他掀簾,堂中的動靜已戛然則止,安靜得令人心悸。

一個鬼魅般的身影已來至近旁,於一簾之隔,低笑著道了一句:

“多謝小長老引路。”

長風聽見自己的牙齒在咯咯作響,因為她已經聽出來了說話之人是誰。

外面已經安靜一片。

難道說,春方堂裡的人已經都被青衣武士給……

“是誰讓你跟著我的?”

法淨的聲音裡透著長風從未聽過的冰寒。

“當然……是遵公子之命。”繁用抱著劍,不徐不疾道。

“人,我不會讓你帶走。”法淨看了長風一眼,朗聲道,“公子承諾過我——”

“公子只說會保她平安,”繁用冷冷打斷他的話,“卻從來沒有說過……要把人交給你。”

厚重的青布簾在劍光之下裂成兩半,他陰鷙的臉出現在屋內兩人面前。

“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又見面了……姑娘。”

繁用將劍一收,目光越過法淨,朝著長風點頭致意。

長風的心緊緊地縮了一下。

她聽見繁用說捉她回去是奉公子之命,她也很清楚他口中的公子是誰。

所以明白……自己在劫難逃。

“我說了——”法淨居然在此時站了出來,擋在她的面前,一字一句道:“人,你不可以帶走。”

“你敢抗命?”繁用驚訝之餘,流露出一絲譏誚。

“那命令又不是下給我的。”法淨冷冷道。至於他要遵的命,早已履踐。

“你……”

繁用沉下臉來,“別逼我。您本功德無量,不要自毀靈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