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寒食悠悠醒轉之際,他發現自己已經被縛在了一張椅子上。剛想掙脫,發現繩索中竟混了銅絲。

這下別說掙脫,就是一身內勁,再用上匕首,也未必割得利索。

他暗呼厲害,一面抬起頭,瞪向不遠處自斟自酌的長風。

“這麼快,就放棄作無謂的掙扎了。”她道,“看來,你是個聰明人。”

“為何如此待我?”寒食倒委屈得緊,“我可是依諾前來,給公主殿下你送訊息的。”

“送訊息麼?”長風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繼而道:“用迷香來送?”

說到這裡,她的目光也隨之變得銳利起來:“本宮現在懷疑,你根本不是墓的人。”

因為——墓絕不會允許有人這麼對她!

寒食啞然。

他為長風的氣場所懾,心裡隱隱生出些許敬畏。再不敢如先前那般輕視她。

囁嚅道,“此乃我私作主張……”他有些不敢直視長風的眼睛,“師父老人家並不知情!”

長風冷哼了一聲,“你該讓他知道——”她似笑非笑,道出後半句,“看看他會不會打斷你的腿!”

寒食怔住。

外面開始淅淅漓漓地下起雨來。

長風微微偏頭,望向窗邊,輕聲問了句:“你師父,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孰料就在她猶豫著開口的那一刻,寒食也同時開口:

“殿下與我師父,究竟是什麼關係?”

這困惑在他心裡纏繞良久,如那漫天雨絲般,一寸而成千萬縷。

如果僅僅是效忠與被效忠的關係,為何師父提起長風公主時,都直呼其名。

而公主提及師父,也無那種居上位者的高傲姿態?

他急於知道答案,可得到的卻是對方冷冷一句提醍:

“我為主,君為客——客隨主便。請閣下先回答我的問題。”

什麼為主為客的?寒食大怒。

這分明是在告誡他,現下她為刀俎,自己為魚肉罷了!

不過,他一時卻也發作不得:

一來,體內的迷香藥勁尚存,稍一動彈後腦便發暈。

話說可比他那支“醉佛”藥力威猛多了。

二來,他起初自己沒存什麼好心思,怪不得別人出手收拾他,要怪就怪自己低估了面前這個身嬌體柔的小丫頭。

本想著:剝去“公主”這個亮晃晃的頭銜,她也不過就是個小丫頭片子。

除了長得漂亮點,性情驕縱點,離經叛道點——

也沒有什麼特別的!

然則,恰恰就是這幾點,都令他很中意,所以才動了不該動的心思……

“說!”長風重重一掌拍在桌子上,神情冰冷。

寒食心中一凜,面上卻不為所動,他就不信,自己不說,對方能拿他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