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並不是什麼武道高手,但想制住絲毫不懂武功的自己卻綽綽有餘。

“說……”少年話一出口,便意識到自己掐住對方喉嚨的舉動,阻礙了問話。

可遍尋一圈,也沒有找到能用於捆綁的物事,不禁蹙起了眉頭。

在問出結果之前,他還不想殺他。

忽然,少年的目光掃到了長風腰間的束帶,登時眼前一亮。

這倒不錯。

長風尚在負隅頑抗,驟然感到腰間一涼,愈覺驚惶,片刻後才反應過來,對方做了什麼。

她咬牙切齒。

頸間的桎梏消失,長風還沒來不及喘息半刻,旋即又被反剪住雙臂。

雖然初冬是裡三層外三層的穿著,但腰帶被解,再繼續胡亂掙扎絕不會有什麼好事。

長風只得就勢席地而坐,束手就擒。

心裡自是恨毒了對方。

少年行至她面前,笑盈盈地俯下身來,剛要張口說些什麼,視線落至她前襟,不由微微一怔。

長風連忙順著他的目光朝身上看去,果然有些衣衫不整,但卻不至於春光乍洩。

她鬆了一口氣。

少年仍注視著她,眯了眯眼睛,伸出手來,朝她的胸前探去。

長風驚叫出聲,“你做什麼?”聲音是不同於方才的尖銳。

少年看她一眼,不為所動,雙手用力,將她中衣的交領也扯開。

果然。

不單是鎖骨,與臉、脖子及雙手這幾處袒露在外的地方顏色不同,再往下去查探,亦是如此。

他再看了看自己右手的手指,果然也沾了一層薄薄的土色。

“姑娘真是好手筆。”

他淺淺一笑,嘴角竟顯現出一對梨渦,襯得他有些孩子氣。

只是長風從沒見過這麼天真又可怖的孩子。除了她自己。

“說說看,你為何要去找法淨師父?”少年放柔了聲音,似乎很懂得憐香惜玉。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長風心中恨極,可依然識時務地開了口:“妾是巫越王宮的宮女……”

少年的眉梢抬了抬。

“……法淨他常伴智覺禪師出入宮中,因而與妾……互生情愫……”既被識被女子身份,那聲音便怎麼嬌柔怎麼來,說到此處,她嬌羞地別過臉,“他答應妾將來要還俗的,也告知妾近來宮中將會有大事發生,讓妾早做準備……於是妾便打點一番,偷偷溜出宮來投奔他……誰知,到了靈音寺卻找不到人!”

長風泫然欲泣。

儼然一副被情郎辜負的悲慼模樣。

這一段話虛虛實實,令白衣少年陷入了思考。

法淨看上她,絕無這個可能。那大約只是為了成事不得不虛以委蛇——

自作多情的蠢女人。

少年掩去嘴角的一抹譏刺,笑容如沐春風,“姑娘,你是哪個宮的宮女?平日裡做事可辛苦?”

十指纖纖,掌心無繭。

“妾乃越湖殿長風公主的近前宮女,平日只負責沏茶,不算辛苦。”

“長風公主?”少年眼中一亮,似乎極感興趣,“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一個素未謀面,卻已被兩位兄長頻頻提及,爭奪得不可開交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