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卯時便匆匆出了寺門。”

師叔?

是了。

法淨作為智覺禪師的關門弟子,年紀不大,輩份卻不小。

難道說,他早就察覺到不對,開溜了?

長風蹙起了眉頭,法淨的禪房是空著,但也不能就信了這幾個小沙彌的片面之辭,誰知是不是法淨授意呢。

她陰著臉,將靈音寺上上下下都翻了個底朝天,方才確定:

法淨是真的不在。

可人去哪兒了呢?

長風抬眼望天,只覺什麼事情已經脫離了原先的運轉軌道。

女人的第六感總歸是準的。

王宮的聲聞殿中,上演了一出“大變活人”。

六王子博曇大驚,端茶啜飲的手一個不穩,茶盞應聲而裂。

“你……”

“淨照,是我。”

法淨從箱籠裡走出來,俯身將散落在地的經書一一拾起,整理好放回去。

六王子博曇顧不上地上的殘駭,也顧不上自己的虎處口被茶湯濺燙,只壓低了聲音:“你這是不要命了麼……”

法淨入宮的手法,並不高明。就是藏身於箱籠的夾層中,假借贈經書的名義,就順利進了聲聞殿。

說起來,與長風出宮藉助採辦司馬車的辦法,倒有些異曲同工。

簡單粗暴,但是有效。

六王子博曇事先與他並未通氣,不然也不會如此驚愕。

“淨照,公主殿下怎麼樣了?”法淨回身關切地問道。

六王子博曇的面容一瞬間冷了下來,語氣亦是漠然:

“父王勒令她禁足——靜思己過。”

“是因為……與五王子起了口舌是非?”

法淨的聲音起伏不大,卻透著質疑味道。

對,就連他都不相信,孔方楚會因為不著調的五王子,而破天荒地懲戒長風。

據他所知,明明是五王子挑釁在先。

想來其中必然還發生了一些事情……

這便是他進宮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