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所有精明強幹的人,都不配得到憐惜?

那努力的意義何在呢。

她就不要他放心地走,“你明明知道,我六親無緣,在宮中步履維艱……”

“我知道,我知道。”墓啞聲道,“所以我一早都安排好了——宮外,有寒食接替我。宮內,你有……魏錦屏。”

他稍一遲疑,低低吐出那三個字。

誰不知道越湖殿有位擎天架海的錦屏姑姑呢?

長風止住哭泣,抬頭望向他,一雙絕美杏眼中,眸光掀起千重變。

“怎麼了?”墓讀懂了她的欲言又止。

“魏氏,”長風抿了抿嘴角,在對方愕然的目光中道出真相,“不是真正的魏氏!

“什麼?”

“前日我讓寒食特意去了趟她的家鄉……”

長風娓娓道來。

在寒食帶回來的羊皮捲上,詳情載錄了魏氏入宮前鄉里對她的印象。

魏氏性情怯懦,身材瘦小,因自幼幫家裡幹活,一雙手寬厚如男子。

但勝在面相清秀——

想來這也是她能被選入宮的原因罷。

性情且不論,身材也可暫時擱置一邊,可那雙手卻是破綻——

一雙慣做粗活的手,怎麼可能捻得了孔雀裘的金線?

而且由於家道中落,魏家哪裡還供得起女兒讀書?

能識得幾個字就不錯了。

更遑論寫。

而宮裡的魏錦屏卻能寫得一手極妙的簪花小楷。

甚至於……還懂梵文。

“這樣一個人,只怕在中宮做風儀女官都綽綽有餘,還用得著屈居瓊花閣做教養姑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