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讓我難受的是,第二天,老媽就走了。

留了封信,內容很簡單。

意思就是不想老了沒人送終,自己去改嫁了,以後別找她了,她也算對得起吳家。

我拿著信坐在門墩上難過了一天,村子裡的人見了都只是唉聲嘆氣,也沒個人過來安慰幾句。

和我差不多大的哥們也都出去打工,我第一次感覺到了孤獨的滋味兒。

渾渾噩噩的過了一個白天。

趁著天黑前我去了鎮上的棺材鋪。

在這兒待著比在家待著舒服,最起碼不用有什麼念想。

鎮子不算太大,離村子不遠,騎車也就二十來分鐘的路程。

陰天,但雨一直沒下起來。

我腦子一片漿糊,就好像被抽了魂兒一樣。

也忘了祖輩留下來的那句話,沒有關門。

隨便下了點兒麵條,這棺材鋪從我爺爺那輩起也幹起了白事兒的買賣。

賣點白事兒需要的東西,紙人,元寶,蠟燭這類的。

我坐在前面的小廳子吃著飯,無神的望著外面。

雨淅淅瀝瀝下起來了,但不大。

停了電,我點了兩根蠟燭,是那種白事兒蠟燭。

在燭光的泛照下,放在角落的紙人顯得更加的詭異。

尤其燭光一閃一閃的時候,就好像紙人有反應一樣。

不過待久了,這也便習慣了。

“有人嗎。”

敲門聲,但卻沒見人影。

門是開著的,這鎮子沒那麼多規矩,一般有買賣上門,見開著門人也就直接進來了。

難得遇到一個這麼有禮貌的,我便放下碗走了過去。

打著傘走到大門口,我問了句“誰啊?”沒人回。

我剛想探出身子看看,突然一個人出現在了我的面前,嚇的我差點兒叫出來。

一箇中年男人站在門口,面無表情的看著我。

“啥事兒”我沒好氣兒的問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