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賈姑娘?“艾縣令撇著臉問道。

“賈姑娘?“九醉想著肯定是昨天他們來衙門用的假名,所以也沒更正,點了點頭。

艾縣令忽轉成一副阿諛奉承的模樣,饞笑道:不瞞大人,昨天我一見到賈姑娘,就已經有了注意,你說啊,賈姑娘這般聰慧靈動,一旦進了宮,皇上肯定愛不釋手。

“那這事就這麼定了?“九醉嬉笑道。

“就這麼定。“艾縣令拍著手答道。​​​

牢房分為兩邊,一邊為男,一邊為女。為了節省時間,軒逸便讓箬珊去女牢房探問一下林府那位婢女。而自己直接去另一邊見薛峪。

牢裡的衙差領著軒逸來到薛峪所呆的牢房,只見他蹲在一角,把頭埋在膝蓋裡,一身乳白的牢衣沾滿了早已乾涸的血跡。

看來薛夫人說得沒錯,薛峪確實受過鞭刑。軒逸眉目擰起,暗自想道。

“薛峪,有人來看你了“,衙差開了門,大聲吼道。

薛峪微微抬起了頭,看到天軒逸怔愣了片刻,唇角輕輕動了動:你是誰,為何來見我?

軒逸走到他身前,輕笑道:我叫葛軒逸,受薛夫人之託,來探望於你。

薛峪聽到自己的母親,原本空洞的眼神有了一絲溫暖,問道:我爹我娘還好嗎?

軒逸沉重地搖了搖頭,說道:你爹因為你的事,受不了打擊,心疾復發,現在危在旦夕。而你娘,雖然表面看著沒事,但我知道,她也快撐不下去了。

薛峪愧疚地垂下頭,自責道:是我不孝,本應盡孝於堂前,承歡膝下,卻沒料到現在竟要他們白髮人送黑髮人,我真是該死。

軒逸深嘆口氣,自己何嘗也不是,父母本該承歡膝下,卻不料自己母后撒手人寰,父皇流落民間,下落不明,飽受琉璃之苦.

“父皇啊,你到底知不知道兒臣已經找了您三年了,您到底在哪呀?“,軒逸心中暗自吶喊。

“其實你的案子也不是沒有轉機的餘地。“軒逸沉默片刻後緩緩說道。

薛峪悽然一笑,瞅了軒逸一眼,淡淡道:葛公子,你就別再安慰我了,我已經招了供畫了押,哪還會有迴轉的餘地?

軒逸深不見底的眸光看著他,淡聲問道:薛公子,林老爺真的是你所殺嗎?還是另有隱情。

薛峪哀嘆一聲,冷笑道:不管是不是我殺的,那供詞上都有我的手印,逃不過的,葛公子,您別折騰了,你要是有心,還望多多寬慰我爹孃。

軒逸眸光微沉,搖了搖頭,厲聲責道:你怎能如此自爆自棄,放著雙親和心愛之人不顧呢?不瞞你說,其實我是欽差大人的手下,欽差大人已經到縣衙,決定重新審理此案,只要你是被冤枉的,我們一定會還你清白,不讓真兇逍遙法外。

“你是欽差大人的手下?“,薛峪不可置信地望著軒逸。

軒逸輕輕點了點頭,微笑道:要不然你覺得這牢房我能隨便進來?

薛峪淡淡的眸光露出一點清光,忽地跪到軒逸身前,喊道:大人,我是被冤枉的,我確實沒有殺林老爺。

軒逸彎身把薛峪扶起,寬慰道:你先彆著急,我過來就是來問此事的,所以還要麻煩你,把那晚發生的事情一字不漏地講出來。

薛峪點了點頭,說道:事情是這樣的,那天晚上,林府的管家將我領到林伯父房門口,便推辭說還有事,就匆匆離開了。當時我也沒想太多,就推門進去。一進去,我就看見林伯父背對著我躺在地上,我一時心急,想都沒想,就奔過去欲要將他扶起,可是身子一翻過來,就見一把短匕直直插在他的胸口上,而我的手也沾滿了鮮淋淋的血跡。那時林伯伯已經奄奄一息,緊緊抓住我的手,一直掙扎著想要說什麼,可惜最終什麼也沒說,就斷了氣。就在這時,林孝領了一班人衝了進來,指著我說我殺死了他爹。容不得我解釋,就把我關進了柴房,嚴刑逼供,並趁我被打得迷糊之際,強抓著我的手在早已擬好的供狀上畫了押。之後就把我綁到了縣衙,而艾駭仁那個糊塗管官,在堂上不容我分辯半句,就僅靠他們一面之詞和那張供詞,便判我秋後問斬。大人,我說的都是事實,我真的沒有殺人。

一旁的軒逸早已濃眉緊皺,負手轉過身去,手中的摺扇一下一下地擲在手心之上,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薛峪看他久久不說話,便問道:葛公子,你說我真能洗刷冤屈嗎?

軒逸幽幽轉頭,深目看了薛峪一眼,堅通道:能,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