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門扉欲要出去的時候,一堵肉牆擋住了她的去路。

箬珊清眸微抬,輕聲喚了聲軒逸哥,退到一側讓軒逸進來。

軒逸把手裡一碗熱氣騰騰的暗紅色湯藥輕輕放在琉璃榆木桌上,輕聲道:生薑紅糖水,趁熱喝了。

箬珊微微側目,心裡不由地一暖,嬌聲說道:謝謝軒逸哥。

熱騰騰的糖水從嘴裡進去,暖到了心裡。。她清晰記得那一次,因來月事的時候受了風寒,腹痛難忍,臉色蒼白,恰巧被軒逸撞見,他二話不說,便立即讓店小二給她煮一碗生薑紅糖水,才緩解了疼痛。也就從那次起,軒逸不僅記住了她的月事時間,還每次都會給她備一碗這樣的糖水讓她喝下,久了,也便習慣了。

軒逸看著失神的箬珊,抬手取走她手中的空碗,柔聲問道:想什麼呢?

箬珊回神,剛要說什麼,門扉外卻隱約傳來陣陣的急吼聲,他倆一陣面面相覷,隨即連忙聽提步走了出去。

待他們到苑廳門時,卻見九醉也正從另一邊急匆匆行來。

而那陣急吼聲的主人一看到九醉,連忙上前,上氣接不住下氣地急道:殷大夫,快快。。。我家二少爺快不行了。

九醉神色一凝,二話不說就慌忙跑了出去。

軒逸和箬珊二話不說,隨即跟上。

黎明的曙色雖已到來,但此時,清冷的陽光,卻讓人感到奇寒透骨。

房內, 林孝靜靜地躺於床中,雙眸緊閉,面色蒼白,沒有一絲的血色。

九醉正坐在床前聚精會神地為他把脈,整張臉凝在一起,看來情況不容樂觀。

林夫人立在一旁,由林大少夫人攙扶著,顫著身子抽泣著,。

讓人感到疑惑的卻是跪在床前那位衣衫不整的婢女,只見她她渾身戰慄,咬著下唇,睜大的瞳孔中充滿恐懼。

軒逸和箬珊兩人踏進房內之時,卻是意味深長地相視一眼,只因這屋正是昨晚那莫名叫聲發出的地方。

片刻,九醉把林孝僵硬的手放回原處,起身對著林夫人悵然道:夫人,請準備後事吧。。。。

林夫人一聽,整個人一軟,撲到林孝身上,哭喊著:孝兒,你不能走,不能丟下娘啊。。。

軒逸蹙眉,對著九醉悄聲問道:九醉,你昨天還不是拍著胸脯說可以治好他的病嗎?怎麼今天就。。

九醉嘆了嘆氣,無奈說道:是啊,可他偏偏不聽我的,你可知道這有心疾之人最忌諱的是男女之事,前天我還特意交代過,你說這這。。。。

九醉的話傳到了林少夫人的耳朵裡,她二話不說,走到婢女身前,抬手就是一巴掌,恨恨道:你這賤人,你明明知道二少爺有病在身,還勾引他,你說,你到底是何居心?

婢女神情恐慌,直晃腦袋,哭喊道:少夫人,我沒有,是二少爺他逼我的。。。

“閉嘴。。“林夫人怒喝道。說著,她緩緩起身,悲怒的目光死死定在她身上,厲聲道:事到如今,你還敢冤枉二少爺,來人啊,把這賤人拖出去,給我亂棒打死。

話音剛落,門口就衝進來兩個壯漢,揪起婢女往外拖。

“住手。。“,軒逸震聲制止,順而轉向林夫人勸道:林夫人,整件事的是非黑白還沒查清楚,就濫用私刑,是不是有點違背常理?

林夫人瞥了軒逸一眼,仍不為所動,說道:“違背常理?葛公子,我兒都已經死於非命了,還需要查什麼是非黑白,再說這賤人只是我府中的一名婢女,賤命一條,就算她十條命也抵不過我兒的一條命。

“林夫人,你可知道,依照厲國律法,這濫用私刑,輕者有牢獄之災,重者有性命之憂,就如林夫人所說,她也只是賤命一條,為了她這條賤命,陪上夫人您這尊貴的命,是不是太不值得了。“若珊說得義正言辭,恰是難住了林夫人。

就在林夫人遲疑之際,一名僕人急匆匆進來稟告:夫人,林捕快在大廳等候,說是來帶走害死二少爺的罪犯。

一旁的林少夫人頓然一驚,慌著神問道:這衙門怎麼就知道了?

“是我讓人去報案的“,脆生生的聲音響起,只見一位身著白衣的女子緩步走了進來。

箬珊見到此女子,隨即一愣,而女子,亦是一驚,順而轉眸,往床上的林孝淡淡瞥了一眼,看不出半點悲傷之情。

林夫人看到是自己的女兒,語氣也柔和了些:仙兒,你說你怎麼就這麼意氣用事呢?

林仙兒又是上前幾步,淡淡道:娘,我怎麼就意氣用事呢,你說二哥死得這麼慘,我報官有錯嗎。

“當然有錯,我說三妹,俗話說家醜不外揚,你這一報官,不是弄得眾所皆知,以後林家還怎麼在這仙寧縣立足。“林少夫人揚著嘴斥責道。

林仙兒飢笑一聲,緩緩走到林少夫人的身前,昂著頭對著她說道:大嫂,你說我們林家的醜事還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