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淑珍抬手擦拭掉面上的淚滴,咬牙切齒說道:到太守府告狀,為死去的人申冤,為活著的人雪恨。

軒逸淡淡看著她,問道:就憑你的一面之詞?

楊淑珍搖搖頭,從袖中掏出兩條帕子,遞給軒逸,說道:大人,這是楊管家臨死前偷偷塞到我身上的。

軒逸低眉仔細端詳著帕子,瞬時間震怒,一隻手不自覺地把帕子緊緊揉進手掌之中,眼神如雷電一般,並射出陣陣懾人的光芒。

沉靜了片刻,他悠悠開口道:楊淑珍,範卓與撫州太守情屬父子,他又是當今長公主之子,萬一告不成呢?

楊淑珍沒有任何猶豫,憤聲答道:如果告不得,我就算嘔心流血也要告上金階。

“好,有魄力,有膽識,我殷九醉自愧不如,第一個支援你。”九醉不禁大讚對她豎起了大拇指。

箬珊卻是皺起了俏眉,擔憂道:楊小姐,你可知道國家明條有規定三不能告:一,民不能告官,二,子不能告父,三,妻不能告夫。

楊淑珍愣了一下,怯生問道:真的有這三條規定嗎?

九醉也疑惑地望著軒逸道:徒弟,真有箬珊說的這三不能告嗎?

軒逸點了點頭,沉聲道:沒錯,楊淑珍若真要告,是屬於妻告親夫,必先責杖四十大板。

“呸,這什麼死規定,還沒告狀,就要先受四十大板的骨肉之苦,一般人都無法承受,何況她這麼一個弱女子。“,九醉憤憤不平道。

楊淑珍卻是神色堅定,脆聲道:只要能為春英姐主僕,管家申冤報仇,把範卓這惡人繩之於法,我這四十大板的骨肉之苦又算得了什麼!

聞言,軒逸面上隨即浮出欽佩之意,震聲道:“好,楊淑珍,既然你堅持要告,我們也不會袖手旁觀,箬珊,把你身上的玉佩借她一用,若是有人敢在堂上責難於你,你便呈出此玉佩,它可保你平安,不過,你要記住,不到萬不得已,不可拿出來。“

楊淑珍從箬珊手上接過玉佩,欠身道:謝謝葛大人,淑珍記住了。

公堂上。

楊文淑珍垂頭跪於堂前,一塊白色羅衫血狀高高舉起。

範洵從內堂出來,緩緩坐於堂上,拍起驚堂木道:堂下女子何人,有何冤情快快訴來。

楊淑珍高舉著血狀,低垂著頭,脆聲道:因冤情複雜,有口難訴,只有血狀。

範洵給師爺使了個眼色,師爺會意,連忙下堂把血狀呈上堂。

範洵對著血狀念道:告狀人黃春英,呈狀人楊淑珍。。。。範洵大驚,問道:你是?

楊淑珍緩緩抬起頭來,答道:呈狀人,楊淑珍。。。

“你要告的是?”範洵顫聲問道。

楊淑珍昂著頭,厲聲答道:我要告那人面獸心,壞事做盡的的範卓。

聞言 ,範洵心裡打顫,說道:你竟敢妻告親夫,你可知天下有三不告。

楊淑珍淡然道:既然是聽說過,我這是妻告親夫,必先責杖四十。

“軍棍無情,恐怕你消受不起啊?”,範卓蹙眉擔憂道。

楊淑珍沒有絲毫的畏懼,說道:只要冤仇能夠得雪,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不怕。

“你。。。”範洵一時語塞,思索了片刻,嘆氣道:算了,你這四十棍我先寄下,只是此案屬於平陵縣管轄,應由平陵縣審理,退堂。

“等等,大人,如此重冤奇案,非大人斷難昭雪。大人難道能忍死者含冤莫白,生者有冤難鳴嗎,大人如此推脫,莫非是因為民婦所告之人是大人的。。。?“

“住嘴。。”範洵呵斥道.

他看了一眼如此堅持的楊淑珍,吩咐道:兩邊暫且退下 暫閉堂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