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有些小氣了?」周野站在亭子邊緣,笑著對著電話說道,「我這些年可沒有攢下多少錢,你錦衣玉食的,怕不是吃不慣粗茶淡飯。」

三邊候聞言,語氣一窒,隨後訕笑道,「我知道你心裡有氣,這些年你吃苦了,上面那些人待你確實是不太對,但是……」

「我哪有這個意思?」周野灑脫一笑,「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你說我這些年吃苦,我卻要說在邊軍的那些年才是吃苦,刀口舔血枕戈待旦的日子難道對於我來說是享受?」

「對於別人來說邊軍那肯定是苦中之苦,但是對於你,那還真的說不好。」金泗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事情,感慨道,「再說,你在邊軍的時候,苦的不是咱們弟兄們,而是那些個蠻夷,他們才是提心吊膽朝不保夕,即便是這些年過去,你的名號在邊軍一樣好使。」

「哈哈。」金泗張口笑道,「不知道你聽說過沒,九邊的那些蠻夷竟然有不少都把你供奉到了家裡,你說你明明是他們的敵人,卻被這些蠻夷當做神明頂禮膜拜,說起來簡直也是諷刺……畢竟,你做的這些驚天動地的事情,在國內聲名不顯,甚至被上面有意的壓了下去,以至於現在國內怕不是還沒有誰知曉你的身份,你做過的事情吧?」

說到這裡,金泗的神色又低沉下去,只覺得自己也是氣憤不已。

他金泗乃是官宦世家,祖上都是九邊將士,算是將門名家。

如此,他現在不過三十來歲的年紀,就已經被封了三邊候。

雖說這三邊候的名頭不單單是家族的蔭補,他自己的本事也佔了其中一大部分,可他心中知曉,自己的這些功勞都是跟著周野沾光,光是喝口湯都被封了個三邊候。

而作為主將的周野,卻被一壓再壓,只是得了幾個名頭,封賞卻始終沒有下來。

甚至就連揚名也只是在九邊之地,如此風光的潑天大功勞,在國內竟然鮮有人耳聞。

他金泗又怎麼能不為周野鳴不平?

「我說了。」周野的語氣沒有太大的變化,他也是察覺到了金泗語氣之中的不忿,卻沒有隨著金泗提起的往事而有什麼起伏,「都已經過去了,既然已經過去了,那就讓他過去。」..

周野沉聲道,「如今的我,早就跟之前的我沒了關係,過個普通人的生活也好。」

說到這周野笑了一下,「誰能想到,原本我也以為我這一輩子不會有什麼子嗣,結果陰差陽錯之下,竟然也能有自己的孩子?」

亭子那邊的陳清雪聽到周野說孩子的事情,臉色一紅,隨後面上又是慍怒,她伸手撫摸了一下小腹,站起來狠狠瞪了周野一眼,卻終究什麼都沒說,而是轉身看向另外一邊。

周野訕訕一笑,不再提這個話題。

而另外一邊,金泗走在紅毯之上,一邊給周野打電話,一邊打量著前來給自己接風的這些天河市權貴。

他的目光在人群之中掃著,似乎是再尋找什麼人。

只是他的嘴上不停,一直再跟電話裡面的周野交流著。

等過了許久,金泗才結束通話了電話。

站在一旁的跟班立刻將金泗手裡面的電話給接了過去。

眾人見到金泗放下電話,都是提起精神。

天河市城主褚文博更是直接迎了上去,「三邊候蒞臨,真是讓我天河市蓬蓽生輝,只是……不怕三邊候笑話,只是我這邊倉促,實在是沒有整理配得上咱三邊候的排場,還望三邊候海涵。」

這可是天河市城主!

眾人看著褚文博在三邊候面前卑躬屈膝的模樣,心中也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