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告辭道:“那王縣丞慢慢寫,有什麼需要,就告訴楊護衛。”

王吉回道:“總管慢走。”

……

老牛離開房間後,回到書房之中,向劉恆稟報剛才的事情。

聽完後,劉恆問道:“管家,你是說王吉要來那些東西是想要給他的妻兒寫信?”

老牛點了點頭,說道:“他是這麼說的,公子。”

劉恆摸著下巴,自言自語道:“寫信?這是要告訴妻兒讓他們好好活下去呢,還是說告訴妻兒他放棄了他們呢?有意思,有意思。”

思索良久,劉恆向老牛又問道:“管家,你去見王吉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是個怎麼樣的啊?”

老牛緊皺著眉頭,回想著當時的情景。他語氣之中帶有一絲絲兒猶豫,回答道:“當時,老奴去見他的時候,他臉上的倒是體現地十分淡然。更多的,老奴就看不出來了。”

劉恆思索著:“淡然?究竟是看淡生死了,還是說有了保障,就無所畏懼了,就像是開了上帝視角一般?”

老牛知道劉恆在想問題。他也沒出聲,生怕打斷劉恆的思路。

劉恆左想想,右想想,也沒有想出個子醜寅卯來。

他使勁地搖了搖腦袋,試圖讓自己的腦袋清空,暗暗說道:“算了,不想了。這個太燒腦了。反正,這事兒成不成對我的損失都不打。咱大小也是個王爺,贏得起,輸得起,無所謂了。”

……

時光飛逝,一晃兒一夜就這麼過去了。

王吉的房間之內,蠟燭在陽光底下頑強保持著那一縷火焰,散發著那一道道微乎其微的光芒。

王吉伏在案几上正拼命地書寫著一些東西。

時間過了一刻鐘左右,他終於書寫完了,將筆放下。

他對著房間的一個角落說道:“楊護衛,這裡有兩封信,待我離開之後,一封信交給你家公子,另一封委託代王爺帶給我夫人和犬子。”

楊奇的聲音從王吉的背後出來說道:“行,你就放在案几上吧。一會兒,某就將他們交給公子,你放心吧。”

王吉說道:“那就有勞楊護衛了,多謝。”

楊奇沒再吭聲。

王吉也不以為意。他站起身來,揉了揉跪坐一夜已經麻木的雙腿,整理了一下衣衫。隨後,他開啟房門,一道陽光迎面向他照射而來。他緊閉雙眼,昂首挺胸地沐浴在陽光之中,感受其溫暖。

這時,恰巧劉恆帶著老牛和田日光也走到他的門口,看見這一幕。他不由得出口破壞這一副由王吉所構成的美好的景象,說道:“喲喲喲,王縣丞這境界也是沒SEI了啊。境界真高,面對死亡都如此淡然。這真是應了一個偉人說道那句話啊。”

面對劉恆的相聲場景,正是德雲社一哥登場的時機。田日光捧哏附體,問道:“公子,哪句話啊?”

劉恆看了一眼田日光,向他投去滿意的目光,說道:“那個偉人說‘真正的勇士敢於直面慘淡的人生,正視淋漓的鮮血。’”

田日光又問道:“這怎麼說呢?”

劉恆回道:“日光,你看哈,咱們這位百里侯,哦,不對,百里侯是縣令,那就百里小侯吧。馬上就要被朝廷問罪了,不過是哪種結局,最後,他要面對的結局都是大同小異。但你看他現在這幅超凡脫俗的樣子,哪有一種將死之人的樣子啊,反而像是去學習訪問去了,還有心思照太陽。日光,你就說他是不是一個真正的勇士啊?”

田日光又捧道:“可不是嗎?”

王吉掙開雙眼,面對著劉恆低下了頭顱,臉上露出苦笑道:“代王爺,在下不過是一個階下之囚,何必如此嘲諷呢?”

劉恆一副‘理當如此’的表情,說道:“正因為你是階下之囚啊,我再不嘲諷你,豈不是以後就沒有機會嘲諷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