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許薊安要帶著段嘉茗去京城玩,王慎多少有些擔心。

相較於玩心重的許十八郎,王慎更穩重一些,猶如他的名字,“你把陳懷平放回去,只怕京城那邊也警惕心重,萬一宮裡頭那位……”

非要把人扣下怎麼辦?

“那我就揭竿而起,打著救二哥二嫂的旗號反了大魏朝,大哥你覺得怎麼樣?”

王慎:大哥想打你喲。

唐詩也就是玩笑話而已,對這件事她自有考慮。

“咱們這位聖上是個極為自負的人,他沒有殺陳懷平說明陳懷平目前的偽裝很成功,並沒有被他懷疑。”

“或者說,他壓根不覺得有人敢這麼欺瞞自己。”

“陳懷平不過是他的小小試探罷了,下次再出手定然會更加的謹慎,或許直接派遣大軍秘密圍在河套府周圍。”

唐詩笑了笑,“倒也不至於會拿一個臨遠侯府的六公子說事,不是瞧不上我二哥,他還不夠格。”

“但小段到底是段知府的寶貝女兒。”

唐詩當然知道,“大哥,你如果是皇帝,最怕的是什麼?”

這個問題讓王慎愣了下,他自然知道唐詩問的這個問題其實還有一種說法——

如果你是慶曆帝,你最怕什麼?

“江山被人推翻。”

對於帝王而言,公主和親不過是面上不看看,山河有損也不過是有辱顏面,這些其實都不傷根本。

根本是什麼?

根本是他的龍椅不保。

“世家子弟最擔心的是家族不能庇護他們。而對於一個皇帝而言,哪怕偏安一隅,只要還是皇帝,就能坐享榮華富貴。對他們而言,最可怕的永遠是這個位置不穩。”

江山被人推翻,那才是最可怕的。

“是啊,所以沒有萬全之策,他是不會動河套府的,之前小試牛刀而已,回頭要玩,就是玩個大的。”唐詩嘟囔了句,“你可別忘了,他連自己的親外甥女,親弟弟都不放在心上。”

一個是供他狎玩的妓子,一個是他除之而後快的眼中釘肉中刺。

對於大魏朝的帝王而言,沒什麼比他的江山更重要。

一點不穩定的因素都不能有。

除非這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王慎並非蠢材,當即明白了唐詩的意思。

現在的河套府是一個不穩定因素,對於京城的慶曆帝而言,那是眼中釘肉中刺,但是想要拔出這個隱患,還得有更為穩妥的辦法才是。

沒有十足的把握,慶曆帝不會貿然行事。

而且這位金鑾殿裡的帝王,眼中並沒有親情,只怕會覺得許薊安和段嘉茗是唐詩故意丟擲來的誘餌,只要他們出事,河套府這邊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師。

九五至尊的帝王也是小人之心。

王慎笑了起來,“照你這麼說,你二哥他們這次去京城完全的很啊,怕不是宮裡頭還要派人保護他。”

“說不定還會想法子收買他呢。”

王慎聽到這話失聲一笑,“也是,不知道你這項上人頭,值幾個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