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上官差們沒少找這父女倆的麻煩,屢屢為難就是想要唐安淮向平章郡主低頭認錯,乖乖的去當郡馬。

不止是官差,就連那位坑了唐家滿門的唐三爺都時常來勸說他大哥唐安淮,苦口婆心到恨不得郡主瞧上的是自己,他立馬休妻入贅到郡主府上。

這官差來者不善,不過唐詩可不是早前那個柔弱的小姑娘。

唐安淮也不是那個耿直中帶著幾分頑固計程車林清流。

小女孩舔了舔嘴唇,眼巴巴的盯著人看,聲音孱弱的跟貓兒叫似的,“爹爹,我餓。”

唐安淮一把屎一把尿把閨女拉扯大的,當然知道她那小腦瓜在想什麼。

“是我之前糊塗……”

有戲?官差也不想當惡人,萬一人家哪天真的成了郡馬,收拾自己怎麼辦?

好在這茅坑裡的臭石頭終於想開了,他當即把手裡的大餅遞給唐安淮,“就是嘛,河套府是不毛之地,何必去那裡受罪呢。”

唐安淮連忙把餅子遞給女兒,“慢點吃,別噎著。”說罷看向那官差,“容我好好想想這封信該怎麼寫。”

官差喜不自勝,“行,唐大人您慢慢想,不著……”

“白麵餅子,祖母我要吃白麵餅子,唐詩那丫頭就是個賠錢貨,她憑什麼吃白麵餅子?”

官差的話被人打斷,說著那說話的小男孩便餓虎撲食一般朝著唐詩跑來,要搶奪她手裡的餅子。

唐詩怒了,老唐同志出賣色相換來的餅子也有人搶?

還滿嘴說什麼賠錢貨!

哪來的老古董,不在土裡好好待著,怎麼還出土了呢?

看著撲向自己的小墩子,唐詩仗著自己剛吃了一口餅子有了力氣,側身躲閃過去。

那小墩子則一個猛子紮在地上,頓時哭叫連連。

“寶兒你沒事吧?”

“我的乖孫,沒摔著吧?”

“你這丫頭,你瘋了不成,怎麼敢?”

都流放犯了誰還比誰高貴?

何況唐家為什麼被滿門流放,還不是因為唐三爺為非作歹,為了幾把破扇子逼得人家破人亡告到了京畿府,慶曆帝也是以“治家不嚴何以為師”的名頭定了唐安淮的罪。

而那個小墩子正是唐三爺的愛子唐小寶,仗著是唐家唯一的嫡孫平日裡無法無天慣了,今天又來搶唐詩的吃食。

唐詩當即抓住她老爹的胳膊,“爹,我怕。”

唐安淮將女兒藏在身後,剛想要開口。

唐老太已經疾步如飛過了來,“把餅子給小寶。”

一個丫頭片子,也配吃這白麵餅子?當然應該留給唐家的嫡孫!

唐老太的厲聲呵斥勾起了唐安淮不怎麼美好的回憶——

當初詩詩她媽去世後,家裡也催他再找一個,說生個兒子傳宗接代不至於斷了唐家的香火。

明明是生活在新社會的人,滿腦子卻都是腐朽的想法。

記得那會兒他要出差,把詩詩送到她奶奶那裡讓照看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