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西域那邊也有聰明人啊。”

唐安淮頷首,“不管何時何地,都不能驕傲自滿。”

“我知道,所以我在想,怎麼著將計就計,引他們上鉤呢。”

“這倒也不難。”

“爹爹你別賣關子呀。”

王三郎看著父女倆在那裡你一言我一語,一時間目瞪口呆——

是他兵書讀的少還是自己學問不夠高?

為什麼他們竟然如此大膽。

是真的膽大妄為啊。

真的可以拿城中糧食來做誘餌嗎?

唐詩似乎這才注意到王三郎,連忙喊他商量,細細說了一遍方才的計劃,“大哥你覺得我這計劃怎麼樣,是不是天衣無縫?”

王三郎:“……”實不相瞞,他覺得處處都是漏洞。

“若是西域聯軍再度來襲,只怕河套府的這些將士,不足以抵抗。”

倒也不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但西域各族的騎兵極為驍勇。

一旦河套府城破,屆時只怕城內會血流成河。

這些西域蠻族一貫的燒殺搶掠,從來不會手下留情的啊。

“大哥言之有理,但河套府是我等家園,保衛河套府不止需要士卒們捨生忘死,更需要百姓們眾志成城。”

王三郎更驚了,“百姓守城?四妹你真是玩笑了,百姓們手無寸鐵,又不懂兵法戰略,他們怎麼能守城?”

“國破家園不再,就不能為了自家的財產,為了家人拿起武器嗎?”

王三郎被問得一愣,“大哥覺得百姓們不像尋常士卒訓練有素,這倒是沒錯。但大哥可否問過他們呢?”

“不曾問過。”

“所謂樹倒猢猻散,若是河套府破,對這些百姓們有什麼好處?”

沒有好處,只有妻離子散家園被破壞的無限悲傷。

“但若是將西域聯軍引而擊之,那麼河套府能保數年太平。”

數年太平。

這實在是太具有誘惑力了。

王三郎自然知道,每年春秋之際,河套府作為邊關城池都會受到外族大軍的侵襲,饒是褚建文驍勇善戰,也有馬失前蹄的時候。

對於西域蠻族,河套府百姓不堪其擾,然而卻又沒有根治標本的辦法。

朝廷並不打算對西域出兵,如今是戰術防守階段。

而且大魏朝的馬匹並不夠多,儘管這兩年河套府養馬場馬匹繁殖很快,如今已經有小兩萬匹,但相較於西域的數十萬戰馬,還是不夠看。

這也是唐詩的“數年太平”具有誘惑力的原因所在。

王三郎稍有些遲疑,作揖看向唐安淮,“唐先生覺得這可行嗎?”

“攻防轉換很重要,如果只是處於防守姿態,輸掉戰爭是早晚的事,最好的防守是進攻。”

當然,這個進攻不是擺開一字長蛇陣貿然進攻。

而是有策略的進攻。

王三郎聽到這話笑了起來,“褚建文後,河套府的確沒有擅長防守的將軍,既然已經沒什麼退路,那不妨試試看。”

將軍府的一眾副將和參將,沒有褚建文那般驍勇,不足以威懾西域大軍。

既然如今進退維谷,那倒不如搏一把——

“最壞的結果,也不過一個死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