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淮從去年冬日開始興辦義學,雖說能者多勞,但他也有心鍛鍊女兒,磚窯廠和石灰廠都是唐詩盯著弄的。

早些時候還沒什麼農活,燒磚燒石灰重新翻蓋房屋,這是河套府百姓日常。

左鄰右舍互幫互助,一個新的磚瓦房下來也花不了幾個錢。

大家都挺滿意。

四月之後農田裡開始有些忙碌,磚瓦廠和石灰廠就是輪流來上工。

加上河套府這邊有不少流民,唐詩做了安排讓他們去這些廠子裡工作——

有雙手雙腳能勞動,自然能有口飯吃有住的地方。

對於天為被地為床的流民而言,這已經是很好的安排。

要知道,即便是段知府也都誇讚唐詩的安排妥當,這樣既不耽誤地裡的農活又能夠讓這些流民出力有活下去的奔頭。

怎麼還就打起來了?

“怎麼回事?”

來人這才看到唐安淮,連忙行禮道:“也不知道哪個混賬玩意偷了高家小娘子的肚兜,那高家小娘子尋死覓活的,磚窯廠那邊的工人說不是他們做的,但小娘子不信,說當時看到是個短髮鬼偷的東西,正好這幾日又在修繕那邊的房屋,這小娘子的家人就不樂意,讓磚窯廠給個說法。”

短髮鬼。

饒是有唐安淮帶頭,但剪短頭髮的人到底只在少數。

也就是這些流民,受夠了頭上爬滿蝨子的痛楚,紛紛剪短了頭髮。

尋常百姓家,剪短了頭髮的並不多。

學堂裡那些剪短髮的學生,其實也都是去讀書認字的流民,但凡是想要考取功名的,又有幾個會剪短髮呢?

唐安淮自然不會做牛不喝水強摁頭的事情,只是想著慢慢來,等著眾人知道剪短髮的好處,思想跟著行動轉變就是了。

他也不著急。

只是這衝突矛盾多少又有幾分意料之外。

偷衣服。

“我去看看。”

唐詩連忙拽住她老爹的袖子,“我也去。”

父女倆對視一眼,都覺得這事倒也不是簡單的偷衣服。

短髮鬼。

或許真有其事,但是將一個人的罪名擴大化,打了一片。

總是有些居心不良在裡面。

唐詩在想這件事,女孩子一般不會用自己的名聲來栽贓陷害。

所以這事,還真有的計較。

到了高家那邊,竟是有不少人都在。

周圍鄰里將高家宅院團團圍住,也虧得引路的人嘴裡喊著“唐先生來了”,父女倆這才暢通無阻過了去。

唐詩忍不住的調侃,“爹爹你這張臉倒是成了通行證。”

話糙理不糙,現在的唐安淮可不是可以在偌大的河套府刷臉通行。

也不知道是誰高喊了一聲“唐先生來了”,原本還嚎哭的人登時消停了幾分。

只是高家宅院裡,過來幫忙蓋房子的一群短髮百姓也都圍了過來,“唐大人您來了。”

“您可要給我們做主啊。”

“咱做了就是做了,沒做就是沒做,憑什麼栽贓到咱們身上?”

“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