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反。

這個詞說出來,演武場這邊眾人莫不是虎軀一震。

唐安淮拱手道:“不敢,唐某也只是一個小小的提議,至於是否要推廣還要看將軍你的意思。”

褚建文當然不會被唐安淮牽著鼻子走,最後如何決策是他的選擇。

只不過現在……

“唐安淮,你知不知道,單是你這提議,本將軍就能要你的命!”

唐安淮一清二楚,但有些事情該做的還得做。

不是嗎?

“將軍是聰明人,心存大志想,又怎麼會跟我一個犯官,回不了京城的人計較?與其要了我的命一時痛快,倒不如留著我興建河套府。”

這說辭並不新鮮,但勝在好用。

“但凡將軍在河套府一日,唐某都逃不出將軍的羅網。”

褚建文當然明白他這話什麼意思,如今成了短髮鬼的唐安淮不足為慮。

留著倒是沒什麼大礙。

只不過他被牽著鼻子走到底不爽,“若是本將軍偏不聽呢?”

“將軍。”梁師爺最是清楚褚建文的心思,連忙道:“將軍何必跟唐探花一般見識呢,您殺死他猶如捏死一隻螞蟻,但將軍遠不比為了一隻螞蟻髒了自己的手。”

何況現在唐安淮倒是頗得民心,一群人都敢隨著他剃髮。

如果真的將唐安淮處斬,只怕會讓河套府大亂,最後卻是兩敗俱傷,只會便宜了其他人。

褚建文若真是想殺人,早就把唐安淮推出去斬了,實際上現在就是想要招個臺階下而已。

梁師爺迅速給出臺階,“倒不如暫存唐安淮一條小命,讓他教導河套府的百姓讀書認字,也算將功贖罪。”

褚建文冷笑一聲,“姑且留下你項上人頭。”

話音剛落,就有人進來通報,“將軍,有幾個讀書人請求拜見。”

讀書人。

褚建文最討厭的便是讀書人,諸多毛病不說,還總是一肚子道理。

“什麼事?”

“說是有秘事要跟將軍說。”

褚建文對這沒什麼興趣,秀才造反十年不成,聽他們胡咧咧。

“行了,滾一邊去,本將軍對他們的秘事不感興趣。”

話音落下,竟是有人闖了進來,“將軍,我們是來狀告馬場監副唐安淮的,他無君無父無綱常倫理,竟是煽動河套府的學子效仿他剃髮,實在是……”

笑聲讓一腔怒火的蘇元瑞愣在那裡,他哪裡說錯了嗎?

“實在是罪大惡極,學生幾人擔心唐安淮畏罪潛逃,所以聯名前來,請將軍明察。”

周圍的笑聲愈演愈烈,倒是讓蘇元瑞惶惶不安起來,這是怎麼了?

發生了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你說唐安淮煽動學生?”

蘇元瑞遲疑了下,“是,唐安淮剃了個古怪的髮型後,那宋源朝還有好些學生也都跟著剃髮,身體髮膚受之父母,豈能損毀?”

“你說是唐安淮煽動,有何證據?”

證據。

蘇元瑞當即說道:“唐安淮興辦義學教那些庶民讀書認字,他甚至還教流浪漢讀書認字,極為擅長蠱惑人心,他做出什麼事來大家都不反對,這就是證據。”

褚建文聽到這話呵呵一笑,“你有功名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