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郎輕聲解釋,“說起來這人也是世家子弟,從家族發配到此地。”

世家子弟?

唐詩撇了撇嘴,“我看是紈絝子弟吧?”

那攤主聞言看了眼唐詩,“小姑娘你這話就過分了哈,你見過哪家的紈絝子弟似我這般落魄?”

誰家紈絝子弟不是招貓逗狗招惹是非,哪像他啊,在這裡擺攤賣東西掙倆辛苦錢。

真是給紈絝子弟丟面兒呀。

唐詩:“……”

果然是紈絝子弟。

攤主正要再騙人買他東西,忽的看到過來的人樂呵起來,“唐探花,您怎麼也來了咱河套府?得罪咱們郡主娘娘了?”

唐安淮這兩天倒是勾起一些舊時回憶,瞧著眼前這位眉眼穠麗的青年是有幾分眼熟,但一時間又有些想不起到底是哪位。

原本的那位唐探花與人接觸不算太多,再加上其夫人早逝,也沒人會跟他聊那些達官顯貴家裡的事情。

少了個八卦的,對京城其他官宦人家的情況還真不怎麼了解。

攤主倒也是直接,“我倒是忘了,唐探花並不認識我,我是臨遠侯府許家的十八郎。”

唐詩:“哇奧,你爹真厲害,給你生了那麼多哥哥姐姐。”

許十八郎:“……不好意思小姑娘,我在家中行六,正月十八日出生,所以家人叫我十八郎。”

“這樣啊,我還以為你上面有十八個哥哥呢,想著你爹爹這不得……”

精盡人亡這詞唐詩還沒說出口,便是被唐安淮打斷了話茬,“許公子怎麼來了這河套府?”

“還不是得罪了淮南王府的世子,我爹怕被牽連,就先下手為強捨棄了我這個親生兒子,送我來褚將軍這裡受罪。”

許十八郎嘆了口氣,“想我也是堂堂侯府公子,如今竟然成為擺攤的小商販,真是時也命也。我說這小姑娘怎麼這般眼熟,原來是唐探花家的千金,這樣你隨便買點東西,就當是個賞頭,咱讓你抓三下,怎麼樣?”

那南瓜種子無疑就在許十八郎這邊。

唐詩想了下,這才慢吞吞道:“我沒錢。”

許十八郎:“……所以那你在我這裡逗我玩呢?”

“但王三哥有錢,他答應借給我錢用。”

許十八郎轉進如風,“那多逗我玩一會兒也沒關係的。”

王三郎:“……”興許唐家小妹說的沒錯,這可真是個一點臉面都不要的紈絝子弟。

臨遠侯府的許公子這攤位上倒是什麼都有,唐詩選中了一個陶瓷娃娃,“這個多少錢?”

“不貴,二兩,哦二錢銀子。”

“十文。”

這不是打骨折,分明是恨不得孃胎裡就打掉。

許十八郎眼皮子抽搐了好幾下,“唐小四你不至於吧?”

“可王三哥就借給我十文錢啊,我真的好喜歡這個陶瓷娃娃,許家哥哥你不覺得這跟你一樣好看嗎?”

許十八郎遲疑了下,“差了。”

什麼差了?

“你差了輩分了,我與夏家九郎是遠親的表兄弟,你那未婚夫都要喚我一聲叔叔,你喊我哥哥,合適嗎?”

唐詩眨了眨眼,“為什麼不合適,難道許家哥哥你不知道夏家與我退婚了?”

許十八郎這下是真驚著了,“什麼?夏太傅怎麼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退婚?

雖說唐家被流放河套的確處境堪憂,但哪怕這小未婚妻死在路上死在河套府,那也比夏家退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