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在下雨。

唐心一個人跪在媽媽的墓碑面前。

她活了二十年,才知道自己的媽媽叫顧非雪,她當年死得不明不白,身為她的女兒,這些年什麼都沒做,更不曾過來看她一眼。

唐心覺得自己對不起媽媽,她想以這樣的方式贖罪,心裡會好受一些。

嘀嗒嘀嗒的雨往唐心身上落,突然被一把黑傘遮住了,她抬頭,是坐在輪椅上的厲先生,他來了。

“大叔。”

聲音柔弱,脆弱得像個孩子,透著不開心。

厲先生看到媳婦這樣也心疼。

“下雨了,回家吧!”

唐心沒有起來:“大叔,我是不是很蠢。”現在才知道自己的媽媽是誰。

“沒有。”厲先生輕撫著媳婦的頭:“心心一直很聰明,有什麼事先跟我回家再說,好不好。”

“嗯。”

唐心跟厲先生回了清水灣別墅。

她像個不會照顧自己的孩子。

坐在沙發上,等厲先生幫她換衣服,吹頭髮,而他總是可以把她照顧得很好。

“大叔。”

“嗯?”厲先生放下吹風機,張開臂膀,唐心撲進他懷裡。

“舒婉不是我媽媽,我媽媽叫顧非雪,二十年前就死了,她去世的那天剛好下大雨,也是我出生的時候,是我爸爸害死了她,我爸是不是很壞?”唐心依在厲先生懷裡,冰冷的她被他暖著。

“你想怎麼做?”

如果是報復唐家的話,厲先生可以幫媳婦出氣,以她喜歡的方式懲罰那些犯過錯的人。

“我不知道。”唐心沒想好。

厲先生輕撫著媳婦的頭:“那就等你想好了再說。”

“大叔。”

“嗯?”

“我外公是顧老爺子。”

“如果想回去認親的話,我陪你一起。”厲先生總是這麼好。

唐心沒細想過認親的事情。

“但他也是害死我媽媽的幫兇,當年如果不是他下令任何人都不得幫媽媽,懷孕的她不會走投無路被逼死。”

唐心體諒媽媽曾經的難處,也理解顧老爺子想逼女兒回家的心態,只是那時的他們都過於倔強,不肯屈服。

“你在猶豫?”厲先生問。

“嗯。”唐心點頭:“如果是你,你會怎麼選。”

唐心想聽厲先生的意見。

他永遠是最理智的,帝國最有智慧的男人,他的建議肯定不會錯。

“因人而異,我覺得你現在該好好休息,睡飽了再考慮其他事情,過於糾結不是什麼好事。”厲先生說。

“嗯。”

或許他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