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麼了?”何苒苒回過神來,慌亂地回答說。

“你覺得直銘他怎麼樣?”

“你直接問他就好了,幹嘛問我呀?”何苒苒嗔怒說。

汪直銘尷尬之餘想起了來這裡的目地,輕輕咳嗽一聲,打算他們的話題;“王叔,聽何醫生說你最近身體不適,我放心不下才過來探望你。”

“你有心了。”王錚欣慰地說,“年輕落下的腿腳風溼毛病了,貼幾副膏藥就好了,死不了人。”

汪直銘說,“我聽說,泡溫泉對風溼腿有許多好處,上海有家溫泉館,我和那裡的老闆是舊識,王叔,明天你可以去試試。”

“好是好,可明天院裡還有事需要我安排……”王錚頗為為難地說。

“是運送器材的事吧?”何苒苒說,“安排我去做吧,不會出岔子的。”

王錚稍加思索了會兒,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好吧,運送器材的事非同小可,一旦出了岔子,會給醫院招來不小蠻煩。”

“我做事你還放心不下嗎,明天你就放心去跑溫泉就好了。”

這件事總算辦妥了,等他們離開王錚家時已是一個小時後了。汪直銘仰頭看著璀璨星空,懸著的心總算是落地了。只需他交代一下溫泉老闆,王錚會在溫泉館一直呆到後天,這樣一來,他可以放開手去做了,而不用擔心一旦行動暴漏了牽扯到王錚了。

何苒苒就在汪直銘身旁,她開口說;“明天的行動,我跟你一塊去。”

汪直銘側頭看著她不像開玩笑,說;“太危險了,還是……”

“還是什麼,擔心我被牽扯?如果你真的被日本人抓住了,我能獨善其身嗎?此次運送器材的人事調動是我在負責。”她接著說,“還有,我去過了石礦場,大概瞭解地形,有我在,你不至於迷了路。”

汪直銘瞭解她固執的性格,也不再多費口舌去勸說了,微微點著頭同意了。

次日夜晚八點鐘,汪直銘坐在了卡車主駕駛座上,通往石礦場的道路崎嶇泥濘,所以他開的很慢。一個半鐘頭後,汪直銘看到位於礦山腳下的石礦場。

黑夜下的礦山只剩下曲折的黑色輪廓,在山腳下,是佔地不小的廠房區。淞滬事件前,這裡曾是鍊鋼廠,是為上海造船廠提供鋼材的,日本人入侵上海時,鍊鋼廠的老闆將廠房內的機械拆分運往了重慶,只剩了座空殼。日本人將廠房改造成了軍區醫院,研究用於對付中國軍人的生化武器。

軍統組織了數次炸燬軍區醫院的行動,由於日本人派重兵設防,他們無一例外都以失敗告終了。

來到檢查站前,汪直銘才知道日本人為打造多少血本。整個軍區醫院四周建有兩人高的圍牆,圍牆上設有鐵絲網;進入醫院的只有一個入口,入口處設有檢查站,而且,起碼有十幾位日本兵戒備。怪不得一直以無所不能的軍統也對這裡束手無策,防守這麼嚴密的地方,別說是軍統,就是蒼蠅也飛不進去。

瞧著眼前的陣勢,汪直銘雖然故作鎮靜但內心卻在上下忐忑。進了軍區醫院大門,稍漏出點馬腳就出不去了。不過,即便來了就沒有回頭的餘地了。

哨兵攔下了車隊,其中一人走到了汪直銘車前索要通行證件。何苒苒早有準備,把替汪直銘偽造好的通行證遞到了哨兵手上,哨兵瞅了眼證件後用手電照了下汪直銘的臉,他並未發現異常便歸還了證件,大手一揮放行了車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