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相當狹窄,僅容一人透過,因此,四個人排列成一排往前走。領頭的是大塊頭,他一手拿著手電筒,另外一隻手抓著一把鋒利短刀,小心翼翼地在前方探路。

差不多走了十分鐘,手電的光線仍然探不到地道盡頭,這無疑在消磨著一行人的耐心,唯一的好訊息是,走到現在沒碰到什麼危險。差不多又繼續走了五分鐘,地道越來越寬了,而且前方傳來了“滴答滴答”的滴水聲。

大塊頭突然停住了腳步,跟在他身後的鷹隼冷不丁地撞到了他的背後上。

鷹隼一面揉著腦門,一邊埋怨大塊頭;“停下來做什麼?”

“站長,前方有一方水池。”大塊頭解釋說。

汪直銘踮起腳望去,果然和大塊頭說的一樣,前方有一方不小的水池攔住了去路。跟著前方的人來到了水池邊,整個水池的面貌展現在了他的視線中。而且,這裡的情景可以用恐怖來形容。

整個水池的直徑有十幾米的樣子,水面和頂部的高度卻只有三米多,在手電光的照射下,水面泛著詭異瘮人的綠光,並且能看到水面漂浮著布料以及頭髮;往上看去,頂子上懸掛著幾十根繩索,繩索末端掛著血跡斑斑的鉤索。即便是見過“大場面”的汪直銘,也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這是水牢,沒必要大驚小怪的。”鷹隼淡定地說,“出口就在對面,看來我們必須趟水過去了。”

可是,一行人紛紛面面相覷不肯第一個下水。

鷹隼臉上稍顯怒色,呵斥大塊頭;“現在不是審訊,你在害怕什麼?下水!”

縱使大塊頭有千萬個不情願但不敢違抗上司的命令,他小聲嘟囔了幾句便下了水。開始,水只是淹到了他小腿的位置,越往前水越深,幾乎淹沒了他的脖子,所幸的是,水中並無危險。

有了大塊頭做試探,眾人才徹底放下心,一個接著一個下了水。

本以為水很冷,下了水才知道,這裡的水溫起碼在二十多度。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下水後,他們仍然被骯髒惡臭的水源惹得胃臟中翻雲覆海,方墨林是有潔癖的,第一個忍不住吐了。

到了水池中央,汪直銘已經踩不到水底了,只能是往前遊。忽然前方傳來了大塊頭的尖叫。

“怎麼了?”汪直銘問著,划水到了他身邊。

大塊頭臉色蒼白,手裡捧著的是一顆人頭。

“尿貨!不就是一個死人頭嗎,至於嚇成這樣。”鷹隼說。

“我不是被人頭嚇到的,你看看這個傷口。”大塊頭聲音在發顫。

三人圍上去一看,頓時倒吸了口冷氣,死者的脖子處不是刀傷而是被什麼東西咬斷的。這似乎說明,水下被日本人放養了什麼東西。本來淡定自若的鷹隼也心裡發怵了催促著一行人趕快上岸。

“噗通!”一聲落水聲,走在最前面的大塊頭一頭扎進水裡沒了蹤跡。鷹隼連續呼喚了兩聲,除了滴水聲以及他迴盪的聲音,四周死一般的寂靜。一股不詳的預感在三人的腦海中徘徊。

“他肯定死翹翹了,我們趕快上岸。”方墨林說。

“手電在他手上。”汪直銘說,“沒有手電,我們只能抹黑走下去了。”在未知的環境中,摸黑兒行路意味著多好幾重的危險,因此,無論水下有什麼,必須把手電找回來。

汪直銘在東南一側看到了隱隱約約的光亮,於是對鷹隼和方墨林說;“我潛下去拿手電,順便尋找他。”說完,他一頭扎進了水下,往光源放下劃去,其中沒有發生什麼危險,他順利的拿到了手電。

藉著手電光往四周探照,汪直銘心裡頓時發毛了,在水池底部全是鐵柱子,不少人被鐵鏈綁在了柱子上,而且,他們的屍體被什麼東西啃咬的七零八碎,有的只有上半身,有的只剩下一個手臂牽著鐵鏈……水底的淤泥混雜著殘肢斷臂以及骨頭碎屑。

汪直銘看到這番光景差點被隔夜飯吐出來,他強忍著噁心趕緊往上划水。忽然,一陣巨大的水流把他衝擊的失去了方向,一個圓滾滾的東西落到了他的懷中,他定眼一看,大塊頭死死的盯著他。

汪直銘嚇的嗆了口水,又趕緊憋了氣。藉著手電光,他終於看清了水下的東西。

那是一條巨大的鱷魚,它的嘴中咬著大塊頭一半身子。

汪直銘知道現在不是看稀奇事的時候,趕緊上浮,等他的頭探出水面,大口呼吸了口空氣,然後對他們說;“快上岸,水下有鱷魚!”

方墨林和鷹隼一聽到水下有鱷魚,頭也不回地往對岸游去。汪直銘同樣揮動著雙臂追趕他們,這時,汪直銘察覺到身後傳來了“唏哩嘩啦”的水流聲,回頭一瞧,一個龐大的“枯木”正飛速地向他湧過來,見此情景,他哪來的及再多看一眼,拼了命地划水。

縱然汪直銘水性有多好,也比不過鱷魚快。眼看他將要上岸了,鱷魚已經身後張開了大嘴,這一嘴咬下去,腿定是廢了!汪直銘趕緊將腿摔到一邊才避免了被“截肢”的風險。

鱷魚撲了空卻沒有善罷甘休,繼續張開大嘴咬向汪直銘的腰。汪直銘的心徹底涼了大半截,心想今天一定成了鱷魚的腹中餐了,在他自暴自棄時,鷹隼抱起了塊石頭狠狠砸向了鱷魚腦袋。鱷魚被砸懵了,翻滾了幾下,將脆弱的白肚皮暴漏在了水面上。汪直銘抓住了這個絕佳良機,從身上拔出短刀,狠狠的將刀插入了鱷魚的肚子,然後用力一拉,剎那間,鱷魚的肚子上被割開了一條手掌長的刀口。

鱷魚翻滾的力度越來越大,滾滾的水浪逐漸被染成了血紅……差不多過了五分鐘的時間,鱷魚不再動彈,儼然成了一條“死魚”。此時此刻,汪直銘正站在岸上親眼目睹著死去的鱷魚,對剛才差點葬身魚腹而心有餘悸,回頭向鷹隼投去了感激的目光;“多謝了。”

“你沒必要謝我,如果你死了,我們還得冒著被鱷魚吃的風險去撈手電。”鷹隼平淡地說。

在寒暄了幾句後,他們又繼續往前走。

和汪直銘想的不一樣,接下來的通道不但寬了而且整潔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