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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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直銘背手關上了門,看著何苒苒悠哉悠哉地侍弄花草,他勸說;“你真給龍川做手術?還是有其他目的?”
“做手術是真,趁機接近他也是真。”何苒苒放下了剪子,一本正經地說;“你感覺不到嗎?濱崎火急火燎地催促方墨林查出黑百合的機密情報,這說明,軍方或者特高課上層的耐心所剩無幾了,不然,龍川一個憲兵隊長怎會越俎代庖去搜尋黑百合以及搜查鋤奸小組?”
何苒苒的判斷是正確的,最近,濱崎大夫的脾氣急轉直下,他的壓力不只是來自特高課,同樣來自龍川一郎的粉飾登場以及龍川背後的軍方。
42年以來,日本人的帝國夢在反法西斯聯盟的槍炮下將要化為灰塵,汪直銘認定日本必定戰敗卻料想不到來的如此迅速。
濱崎直言不諱地對汪直銘說明了他此次走馬上任的任務,那便是將上海變成掠奪運輸財物的渡口。要想達到這個目的,他必須清理乾淨對行動有威脅的國共地下情報分子。只不過,日本在太平洋戰場上的迅速潰敗不允許特高課給予濱崎太多做事的時間,因此才讓龍川參與行動。
從剛才龍川對濱崎的不友善的評價看來,他們絕對不會和光同塵。
汪直銘明白何苒苒明面上是為龍川治傷實際上是繞開濱崎將“寶”押在龍川身上,如果拋開龍川的性格何苒苒的邏輯是正確的,但龍川的性格萬萬不能忽略;“我不建議你接近龍川獲取情報,畢竟,他的不確定因素太多了。”
“什麼不確定因素,你說來聽聽。”何苒苒抬頭問他。
“他性格上有缺陷,直白說,他是變態。”汪直銘直言不諱地說。
何苒苒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日本人難道有正常人嗎?就算是看似彬彬有禮的濱崎,手上也沾滿了無數中國人的鮮血。”她接著說,“你放心,這次是龍川主動要求我為他手術並非是我主動倒貼的,我想,他不至於會懷疑我。”
何苒苒下定的決心四匹馬都難以追回,再說了,她有豐富的潛伏經驗,不會出大差子。只不過,令汪直銘頗為好奇的是,何苒苒為什麼會放棄安寧的日子再次“披甲上陣”,莫非是鷹隼那邊的命令。本來,他不想多問,但終究忍不住好奇開口問她;“龍川找你做手術的事,你不需要向鷹隼說明嗎?”
“我為什麼要對鷹隼說,我已經不在軍統做事了,他不是我的上線,我做任何事沒有必要向他彙報。”
“這樣拼命只是為了你一直重複的“信仰”嗎?我還是無法理解,真的值得嗎?”
“用我一個人的性命換取祖國抗戰的勝利,不值得嗎?”何苒苒反問他。
汪直銘敷衍笑著卻不清楚該如何作答,但有一點可以確定,她決定替龍川手術並非是鷹隼特意安排。他和何苒苒的談話告一段落,便獨自一人去了書房,剛想泡壺熱茶潤潤嗓子,濱崎的電話便打來了。
汪直銘以為濱崎來替方墨林興師問罪的,實際上,他卻對此事一字不提,關注的是拍賣會籌備的進度。汪直銘承諾親自到十笏樓監督,爭取趕在今晚之前完成拍賣會的籌備。掛上電話,他回頭瞄了眼剛拆開的普洱茶餅,唉聲嘆氣地包裹好,心想,今天甭想喝口熱茶了。
其實,十笏樓那邊有小五盯著,布場工作出不了差池,但這並非是汪直銘想要的。如果唐冕那邊已經說服了方墨林去偷汝窯,那麼必須讓方墨林有可乘之機。想到這裡,他重新拿起話筒放在耳邊,轉動撥號,不會功夫,電話接通了。
“我在飯莊定了一桌子好菜,你有沒有時間來?”擔心他們的通話被監聽,汪直銘說話非常謹慎。
“當然有時間了。”唐冕爽快地回答,“我的一位好朋友也想認識你這位上海大老闆。”
“一起來吧。”掛上電話,汪直銘緊繃的心臟算是舒展開了,並暗自誇讚唐冕迅速高效的辦事效率。
二十分鐘,汪直銘已經站在了十笏樓一樓的拍賣會場。幾十位夥計正忙著布場,小五也不閒著,忙裡忙外監督,過了十分鐘才注意到汪直銘。小五用袖口擦乾淨了額頭上的汗珠,笑呵呵地跑到汪直銘跟前,說;“銘哥,你怎麼親自來了?”
“不放心,過來看看。”
“我又不是第一次幹這活兒了,你有啥不放心的,難不成,你怕有人來鬧事?”小五見汪直銘沉默不語,嘿嘿一笑,八卦說,“你把方墨林的那個吃裡扒外的孫子打進了醫院,擔心他找你麻煩?我敢保證,就他那芝麻大的膽兒絕對不敢來鬧事。”
汪直銘看著他耿直的面孔突然哭笑不得了,話說這麼精神利索的小夥子腦子怎麼不開竅呢?這次的客戶是濱崎,量方墨林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明目張膽的來鬧事。汪直銘也不好意思去數落他了,遞給小五張大票,一本正經地說;“你到上海飯莊定個包間,挑最貴的飯菜點,晚上我會過去。”
“那拍賣會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