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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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不殺韓五爺是他的事,與我何關?”汪直銘不想再聽下去,起身拜別,“我還要去操辦廖媽的身後事,恕不奉陪了。”
在領事館外,汪直銘頂著襲面的寒風,瑟瑟發抖。濱崎終於露出了猙獰的獠牙,首先要撕碎的便是韓五爺。而他不準備親自動手,而是選擇看一場窩裡斗的大戲,以及看看汪直銘是選擇陪他看戲還是參與其中。汪直銘回到家時,發現大門夾縫中有一張請帖,展開一看,果然是韓五爺的邀請。
汪直銘正打算把請帖塞到口袋中,卻意外在請帖末端標註著主辦報社是上海報社,其中,方墨林和何苒苒作為採訪記者也應邀參加宴會。這是一件十分蹊蹺的事。方墨林任職於上海報社,作為受邀記者並不奇怪,但為什麼何苒苒也參與其中,她一來不是記者二來和韓五爺不算很熟,最主要的一點她並不是記者,不該以記者的身份出席宴會。種種跡象說明,老貓組織了行動。但老貓此次行動的情報被濱崎截獲了,從這點上似乎說明,軍統上海站有內奸。
在這一點上可以糾正之前的推測,濱崎不是不想在紫金山把軍統間諜分子一網打盡,而是老貓並沒有上鉤,那次只不過是一次小打小鬧,這次才來“大開殺戒”。
如果汪直銘置之不理,韓五爺結局只有兩個,第一是落在老貓手上,濱崎趁機會逮捕他;第二是濱崎死在秦晉手上,因為行規,他難逃一死,無論是那個結局都是他不願見到的。最為關鍵的是韓五爺,他這張牌不能,必須保他。接下來,他必須在明天宴會開始前,阻止軍統和秦晉的行動。
但在不足一天內辦成這兩件事比登天都難。
離開領事館後,汪直銘心事重重地走在街道上,元旦過去一天但喜慶味還在。道路兩旁的店鋪張燈結綵,地毯小販的吆喝聲彷彿要響徹到雲霄外了,汪直銘有意無意地拒絕著小販熱情的推銷,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在抬頭卻看到了共濟醫院,此時,他本來平靜的臉色瞬間擰巴難看了。
“既然都走到這裡了,還是去見見何苒苒吧。”汪直銘小聲嘟囔著,走入了院門。
出乎他的意料,何苒苒不在醫院。護士告訴汪直銘,一大早方墨林來過,然後何苒苒跟他走了,到現在都沒有回來。汪直銘老貓已經籌備行動了,恐怕只憑他一個人難以找到何苒苒了,但如果阻止他們往濱崎的火坑裡跳必須找到她。翻來覆去想,能辦這件事的只有一個人了,那便是唐冕。這時,背後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幾天下來都找不到你,沒想到你躲在醫院呀。”唐冕穿著皮草大衣,頭戴氈帽,㩕著價值不菲的包,一幅貴小姐的裝扮;“這是何醫生的病房吧,她突然離開了,你在擔心她?”
“什麼事都瞞不過唐姐。”汪直銘的確因為銅斝的事躲著她。
唐冕看出了他心裡的想法,笑著說;“銅斝的事我不但不怨你還要感謝你,不然呀,我怕再也見不到你了。”
“你特意來找我,不會只是為了感謝吧?”
“當然不是。”她環顧了病房,目光最後落在了汪直銘臉上,“何醫生傷勢未愈卻任性離開了醫院,想必是為了參加韓老爺子的宴會吧?”她眉毛一挑,在包裡翻出一根細長的女士香菸,“不過,如果她只是湊湊熱鬧,見見世面,你也不必這樣憂心忡忡吧?莫非,那是鴻門宴?”
“你就別繞彎子了,那的確是濱崎擺下的鴻門宴,軍統那些人自以為聰明卻不知道早踏入了濱崎的鋪開的大網中了。”他說,“何醫生對小君有恩,我不能見死不救。”
“呵呵,你分明在避重就輕。”她笑著說,“又是因為黑百合吧?”
“你還不死心?”
“當然不死心了。”
“算了,我勸不過你,也就不勸了。”汪直銘深深嘆息著,“你有辦法將濱崎的陰謀轉達何苒苒嗎?”
“韓老爺子的場子我能進出自如,明天有我在,何醫生沒事的。”唐冕說,“不過呢,我只能答應你救她,其餘的人我不會管的。”她點著汪直銘的胸膛說,“我想要在韓五爺手上拿到黑百合,老貓必須的計劃必須成功一半,我勸你收起你那多餘的婆娘心,老貓死了,對你也是好事。”
“這話怎麼說?”濱崎聽不懂她這話的意思了。
“如果老貓全身而退,濱崎一定懷疑你通風報信的,這點你怎麼想不明白?”
經她一指點汪直銘頓時茅塞頓開了,濱崎試探他的殺招原來在此處。既然這樣,汪直銘不得不同意了她;“我還有最後一個條件,你要確保韓五爺安全。”
“韓五爺是個寶,不但我不會殺他,濱崎和老貓也不捨的,你放心便好了。”
送走了唐冕,汪直銘也不守著這間空房了,想著幾天沒去瞧瞧小君了,於是打算在離開醫院前去看看她。
汪閔君沒睡,見到他的到來,神色有點慌張;“你怎麼來了,哥。”
“怎麼,不歡迎我來?”他看著汪閔君眼袋腫的和鵪鶉蛋那麼大,知道她又偷偷抹眼淚了,“為什麼又哭了。”
“不知道廖媽現在好不好。”
“她說了,到了舊金山一定會來信的,還有啊,你要好好養病,等病好了,我帶你去見她,好不好?”
“我聽你的,好好養病。”她似乎想到了什麼難以啟齒話,在糾結了好一會兒後才含糊地開口說,“你一定會怨我為什麼不說實話吧?”
“你是說韓五爺盜走黑百合的事,對吧?我怎麼會怪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