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很對。”濱崎命令憲兵撤了,獨自一人和汪直銘談話,“有一件事我想問你,何醫生是不是軍統情報人員?”他接著說,“如果她不是,為什麼韓燁一定要栽贓她,為什麼不是其他人?”

“栽贓給何醫生不是最有說服力嗎?如果韓燁的陰謀得逞了,按照我和她的關係,自然也脫不了干係。”汪直銘笑著說,“你若不信,大可派人調查她的身份。”

“不必了。”濱崎擺手說,“你的話,我還是相信的。”

汪直銘對他的話嗤之以鼻,如果信任,何必鬧出這一出,如果不是有高人相助,韓燁就是他的下場了吧。

這時,前去圖書館取黑百合的憲兵神色慌張地來到了濱崎身邊,“沒有找到相關檔案。”

濱崎拍案而起,氣沖沖地命令他;“回領事館。”他穿好大衣,帶好了手套,離開前對汪直銘說,“失陪了,等解決了眼下的事,我邀請汪君品茗。”

送走了濱崎,汪直銘再次來到了醫院,看到何苒苒安然無恙才放下了心。

他對何苒苒簡單講述了剛才驚心動魄的一幕,然後開口問她,“在日本人來這裡前,有沒有人來過這裡?”

“我就知道你會問我這件事。”她說,“的確有人讓護士轉交給了我一個資料夾,至於是誰我也不知道。”

汪直銘第一時間想到了唐冕。她如果想查韓燁在做什麼簡直是信手捏來,不過,從另一方面想,韓燁被她迷的暈頭轉向,怎可能保守住秘密?如此想來,韓燁事先藏在圖書館的黑百合可能已經落到了唐冕手上。

“你知道那個人是誰?”何苒苒看他若有所思,於是開口問他。

“沒有頭緒。”汪直銘搖搖頭,轉移了話題,“不過有一件事我可以確定,在我拿到黑百合後遭到了方墨林的暗襲,黑百合也被他拿走了。”他接著問她,“為什麼他知道我和韓燁的交接的地點,難道是你通知了他?”

“這件事你沒對我提及過,我怎麼會知道。”何苒苒說,“不過,按照老貓一貫作風,他不會和我一樣輕易信任你,如果猜的不錯,他在你們汪家有眼線,或者說,安放了竊聽裝備。”

“怪不得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怎麼說曾經是他們的一員,怎麼和我搭檔了幾天,心完全偏向我這邊來了?如果讓老貓知道了,他該多寒心吶。”汪直銘不擔心被老貓盯著,這總比被他懷疑強多了,再說了,何苒苒不就是一臺活生生的監聽器嘛。

何苒苒俏臉一紅,話語中帶有些嗔怒;“你啊,心也是大,剛從閻王殿回來還有心思說趣。”

“無事一身輕啊,我能不高興嗎?”汪直銘說,“黑百合已經在軍統手上了,我也不必擔心他們整天盯著我不放了。”

“你啊,有時候很聰明,有時候優質的跟小孩子一樣,還沒意識到嗎?危險才剛剛開始。”她一本正經地對汪直銘說,“濱崎在得到黑百合前不會善罷甘休的,更不會打消對你的猜忌,相反,他會變本加厲的監視試探你。”她接著說,“只不過,你眼下最大的風險不是濱崎而是幫助我們度過危機並且拿走圖書館檔案的那位神秘人。”她眉頭緊蹙,說,“要知道,那人不僅對我們瞭如指掌而且也把韓燁摸透了,他是我們潛在風險最大的敵人。”

“難道說,那人救我們並非處於好心,只是為了黑百合?”

“我和你想的一樣,那人想要得到黑百合。”何苒苒說,“當然,她能親手送我們下地獄,相對的,也可以成為我們最得力的合作伙伴。”她意味深長地他說,“我知道,你厭倦了提心吊膽的鬥爭生活,一心想擺脫是非,但這只不過是你單方面美好的幻想而已,現實是,你總要去面對。”

“你就不能讓我對未來憧憬一下?”汪直銘苦笑連連,他不是一兩次想過置身事外了,但身在局中不得已。她說的不錯,這次的危險才剛剛開始,濱崎一定會變本加厲的調查,不但是他,何苒苒和唐冕也不能倖免。除非,韓五爺盜取黑百合不過是他為當選總掌櫃編造的幌子,雖然可能性不大但這個結果是汪直銘所期望見到的。

實際上,解開這個迷惑並不困難,知道看看黑百合上的內容便可知曉,此時此刻,汪直銘開始懊惱當初為什麼不拆開檔案瞅一眼。到了現在,他必須在軍統和唐冕之間做出選擇,仔細斟酌後,他不認為軍統會答應把黑百合給他看,所以,只能在唐冕那裡下功夫了。

結束了短暫的談話,汪直銘和她拜別,隻身前往百樂門。

他還是第一次在白天去見唐冕,不知道會不會被拒之門外。唐冕因為交際花的身份,不得不混跡與燈紅酒綠的上層圈子,但這並不代表她喜歡熱鬧的場合,恰恰相反,安靜是她的最愛。唐冕在不工作的時候總會一個人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