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劍南擔心朱祁鎮受到驚嚇,急忙走進前,道:“皇上不要害怕,我是沈劍南。”

朱祁鎮藉著月光的照影,仔細的看了看,說不出話就幹嘎巴嘴,示意沈劍南給自己解穴。

沈劍南道:“在下怕皇上驚叫驚動了外面的侍衛,所以才對皇上不敬,請皇上不要怪罪。”伸手解了朱祁鎮的穴道。

朱祁鎮遲疑道:“沈劍南?你是錦衣衛的都統?”

沈劍南淡淡說道:“以前是,現在不是了,上次我來,皇上不肯承認我的身份,才被迫做了都統。”

朱祁鎮道:“你這麼大膽子,深夜闖入皇宮內院,意圖挾持皇帝,你可知道這是什麼罪嗎?”

沈劍南道:“我知道,這是死罪。”

朱祁鎮氣道:“知道,你還這麼做?”

沈劍南道:“皇上,不管你肯不肯承認我的身份,但是毅然要救你,就算不為了我自己,我也要為天下蒼生著想。”

朱祁鎮躊躇道:“你的意思是來救我的,簡直是荒唐,難道有人要刺殺朕不成嗎?”

“這比刺殺要嚴重的多了,關係到大明江山。”沈劍南鄭重的回答。

“到底是什麼事情?”朱祁鎮大驚。

“你最寵信的宦官曹吉祥,與你剛剛封為大將軍的石亨,正在密謀弒君,他們想聯合江湖門派,一舉拿下大明江山。”沈劍南冷冷說道。

“什麼?竟有這樣的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該不會是你挑撥離間吧。”朱祁鎮頓感駭然,但是卻不相信。

沈劍南嘆道:“我就知道你不會相信,但是事情一旦發生了,可就後悔都來不及了。”

朱祁鎮道:“所謂抓賊抓髒,抓姦抓雙,你可有什麼證據?”

“沒有。”沈劍南確切說道。

“沒有證據就是汙衊我朝廷命官,應該拿下。”朱祁鎮頓時惱火,準備向外面喊人。

沈劍南急忙上前,出手再次點住了他的穴道,淡淡說道:“對不起了皇上,雖然我現在沒有證據,我相信很快就會真相大白,今天只有得罪了,曹吉祥與石亨準備在你出巡的時候殺了你,所以我勸皇上不要出巡,他們通知了江湖賊匪,想借著他們的手殺掉你,我說的句句都是實情,沒有必要騙你,請皇上三思,如果皇上驚動了外面的人,風聲就立即走漏了,只怕等不到出巡,皇上就喪命於宮中了,如果皇上想明白了,就點點頭,我給皇上解穴,不然的話,我只能暫且將皇上劫走,再想辦法對付曹吉祥他們。”

朱祁鎮暗地裡尋思著,眼前這個人說的不像假話,看他似乎沒有什麼害自己的動機,如果這小子要是想當皇子的話,更不可能殺我,權且信他一回。隨即點了點頭。

沈劍南將朱祁鎮的穴道再次解開,道:“我在江湖上聽說了皇帝出巡的事情,江湖各門派屆時會出動弒君,我不知道出巡的事情是真是假,所以深夜進宮打探,為的就是勸皇上不要出巡,剛才我聽到了皇上和曹吉祥的對話,我又跟蹤了曹吉祥,聽到他和石亨秘密談話,原來這場密謀就是曹吉祥和江湖幾個門派勾結的。”

朱祁鎮唏噓不已,嘆道:“好個曹吉祥,深受皇恩,不思報效,卻圖謀造反,朕要把他凌遲處死。”

“皇上請先息怒,這事情不能操之過急,現在外面的御林軍都是石亨的人,沒等皇上動手,他們就會搶險逼宮了,到時候一發不可收拾。”

朱祁鎮開始擔驚起來,有總毛骨悚然的感覺,躊躇道:“那該如何是好,朕早就應該殺了曹吉祥這個奸賊,當初朕被也先抓去,就是他策動立我那皇弟朱祁鈺登基,後來不得朱祁鈺歡心,又策動了南宮政變,顯而易見,他是個反覆無常的小人,只怪當初啊.。。”

沈劍南正言道:“此事不宜聲張,讓我想想有什麼辦法可以化解。”

朱祁鎮急忙說道:“沈劍南,如果你能解朕之圍,朕決定封你為太子,將來把皇位傳給你。”

沈劍南遲疑道:“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接受了我皇子的身份嗎?但是我是不是皇子已經無所謂了,我也不稀罕當什麼太子,也就別說什麼皇上了,太累了,我救你不是讓你感激我,給我報答的,說實話,從小我就無家可歸,後來知道我還有父親,他竟然是皇上,但是對我的影響並不大,我只想知道有父親的感覺是什麼樣,皇上的兒子不止一個,但是做皇帝的不會是我,不管你認不認我這個孩子,我只想盡一點做孩子應該做的事情。”

朱祁鎮嘆了兩口氣,緩緩坐在床邊,躊躇說道:“嗨,一晃二十多年過去了,當年瞭解事情真相的人都已經死了,你也別掛我多疑,只是冒充皇子的人真是太多了,他們都覬覦著皇帝的寶座,朕怎能不慎重,萬一被假冒的矇混過關,大明江山豈不是易主了,但是聽你剛才的話,我也覺得你是朕的兒子,因為別人冒充都是想當皇子,而你不是。”

沈劍南正言道:“在下無心官場,可能也是自小窮酸慣了,我從來沒想過當皇子,之前也是這個皇子的身份困擾,折磨了我很久,我真的很累,面對江湖各門派的追殺和脅迫,我能活到現在已經很幸運了,皇宮也不是固若金湯,上次江湖各派已經打進來一次了,我真想卸下皇子的身份,迴歸山野,過著清閒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