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懷之乃是齊河郡的太守,又一向對宋雲和他們一家關注甚多。

即便他知道此時自己的落腳點,倒也沒什麼。

想來是那章氏聽說他們再次遭遇到刺殺,特來給她吃一個定心丸的。

別說此事很明顯不是徐懷之動的手,若真是徐懷之,她倒也輕鬆了,再不必如此緊張。

畢竟徐懷之想做什麼,她心裡清清楚楚。

殺了宋雲或者是以此來脅迫宋雲,只會激發出宋雲的反抗心理,對徐懷之沒有一點好處。

更何況現在宋雲已經上他這條賊船,他也根本沒有必要再行此事。

當然,若江溪遂了章氏的心意,帶著兩個孩子去太守府躲避,自然會保得他們的暫時平安。

可徐懷之能護得了他們一時,卻護不了他們一世。

這種事,既然別人已經出手非要置他們於死地,她怎好一味得躲下去。

她本就是個有仇必報的性子,此次要殺他們的人是誰,究竟為了什麼,這些事她必然是要查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絕不可能在別人把刀都架在她脖子上的時候,做一隻縮頭烏龜。

雖然尚未曾跟宋雲溝通,可江溪卻明白,宋雲也定然是如此想的。

此次離去,怕是宋雲亦是打算與那些人來一場正面對決。

也是這種時候他又怎麼可能讓兩個孩子跟在自己身邊。

然而除了太守府,江溪卻還有一個更好的去處安頓小雨和小墨。

照顧著兩個孩子起床之後,江溪也沒有再等宋雲來接人,反倒帶著兩個孩子直接往書院行去。

既然已經想好了,要與宋雲共同面對這次的事情,江溪便沒有打算當兩個孩子與宋雲真的離自己而去。

許久不見的範夫子看到自己的得意門生終於迴歸,一張老臉上笑得像開了花。

“這次恐怕得麻煩夫子對他們兩個多費些心思了。最近我與他們的爹爹要出次遠門,他們需要在夫子的書院中住些時日。”

江溪把兩個孩子安頓在書院也是有一定考量的。

無論家中發生了什麼事,兩個孩子都必須以學業為重,他們現在的年紀根本就不適合參與到這種明爭暗鬥之中,更應該把精力放在學習上。

而範夫子當年也是因為江家霸權之事,才從京中來到了這偏僻的彩石鎮,可既然當初範夫子能夠逃脫出江家的魔爪,並且在彩石鎮立足這麼多年,必然也是有江家能夠再動他的原因。

把兩個孩子留在範夫子這裡,無論從學業還是安全上都是對他們最大的負責。

但夫子何許人也,他從江溪的語言和麵色中早已看出了一些端倪。

這兩個孩子他們就甚是喜歡,即便不用江溪說,他也會護他們兩個周全。

“夫人這是說的哪裡話,若不非有夫人幫助,我的書院到現在或許開不了門呢。”

“只是如今時局紛雜,你們夫婦二人也要小心行事才是。老夫不贊成什麼一往無前的英勇無畏,要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們可以保持一片冰心,卻不能以卵擊石,該進則進該退則退,避其鋒芒以退為進也是一招好棋。”

江溪雖在書中早就知曉範夫子的高風亮節,可若非她決定把小雨和小墨送到臨風書院來,或許這一生他們都不會與範煙槐有什麼交集。

可就是這樣一個老者,卻如此掏心窩子的跟江溪說出自己的見解,又怎能不讓人動容?

“夫子所言極是。”